镇北将军府内,云景逸看着手中刚刚收到的军需调拨文书,眉头紧锁。文书上,原本应足额拨付给“疾风营”的秋季粮草和一批新式弩箭,被监军三皇子南宫景洪以“需统筹兼顾各军,以示公允”为由,硬生生削减了三成,转而调拨给了另外两支与三皇子关系更为密切、却战功平平的部队。
这已是本月来的第三次了。不仅如此,云景逸之前提交的几名“疾风营”有功将士的晋升请功奏报,也被南宫景洪以“还需详加考核”为由压了下来,而对几个明显能力平庸、却善于钻营的军官的调动建议,南宫景洪反而批复得异常爽快。
‘南宫景洪……这就忍不住开始动手了吗?’云景逸指尖敲击着桌面,眼神冰冷。‘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掣肘,无非是嫉妒与畏惧。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他并未立刻发作,而是冷静地重新规划粮草使用,并暗中传令“疾风营”加强野外生存训练。这点困难,还不足以撼动他一手带出的铁军。他倒要看看,这位三皇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京城的暗战已悄然升级。
暗夜阁根据云芷凝提供的线索,全力搜寻前御药房太监冯保的下落。然而,在调查过程中,“天枢堂”的探子敏锐地发现,似乎还有另一股隐秘的力量,也在四处打探冯保的消息,行动鬼祟,手法老辣,显然并非寻常势力。
“有人在跟我们抢时间!”风冥向林清羽汇报时,语气凝重,“对方目的明确,很可能也是冲着灭口去的。我们必须要更快!”
林清羽眼中寒光一闪:“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无论如何,要在对方之前找到冯保!活要见人,死……也要拿到他手里的东西!”
就在搜寻冯保的行动紧锣密鼓进行之时,另一条线上传来了突破性进展。被秘密带回暗夜阁总部的张坤,在经过最初几日的恐惧和沉默后,面对林清羽(南宫煜)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冰冷目光和暗夜阁不容置疑的手段,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在密不透风的审讯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张坤惨白的脸。他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出了埋藏心底二十八年的秘密。
“小的……小的本名张坤,徐嬷嬷……是小的娘亲。”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痛苦与回忆,“娘她……她自打入宫那天起,就没敢对外人说有过儿子,怕给小的惹祸。她死在宫里前,托周嬷嬷带出来的那封信……信里说,她看到……看到淑妃娘娘身边的心腹嬷嬷,给当时才十五岁的太子殿下……下毒!”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下毒”二字,林清羽的瞳孔还是猛地一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凛冽。
张坤被这气势所慑,伏在地上,继续哽咽道:“娘信里说,她吓坏了,不敢声张,怕立刻没命。但她感觉淑妃那边好像察觉她知道了什么,她怕活不久了,才写信让小的赶紧隐姓埋名,躲得越远越好……小的这才化名李四,躲在棺材铺里当个最低等的工人,一躲就是二十八年啊!” 说到最后,他已是大哭失声,这近三十年的隐忍与恐惧,在此刻尽数宣泄出来。
徐嬷嬷的亲眼所见,通过张坤之口,还有张坤手里徐嬷嬷的亲笔信,成为了指证淑妃谋害先太子的又一有力人证!
而另一边,关于冯保的搜寻也有了方向。根据零星线索拼凑,暗夜阁判断,冯保极有可能并未远遁天涯,而是采用了“灯下黑”的策略,就藏在离京城不算太远、但足够隐蔽的地方。排查范围迅速缩小至京城周边几百里内,一些偏僻不起眼的小村落。
线索越来越清晰,黑手的身影在浓雾中逐渐显现。淑妃党羽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正在逼近,那另一股寻找冯保的势力,行动越发急切。一场争夺关键证人、关乎最终定罪的暗战,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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