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结束时,专门从香港用湾流飞机空运过来的几大箱哈根达斯冰淇淋也送到了。
肖镇让人把冷藏箱直接搬进宾利车的后备箱,然后提着换下来的旧衣服和新衣服的包装袋,重新坐上车,返回白马凼师部大院。
………………
晚上七点半,暑热稍退,家属院的坝子里坐满了乘凉的人们。
肖镇抱着冷藏箱出现,给下午一起“打仗”的小伙伴们,还有相熟的叔叔阿姨们分发着哈根达斯。
“哇!这冰淇淋真好吃!”
“上面写的啥字啊?弯弯绕绕的。”雷东宝舔着勺子,看着杯子上繁体中文字包装问。
肖镇面不改色:“哦,从朝天门批发商城带回来的,进口货。”
听他这么说,一些知道些情况的家属才恍然想起,整个朝天门大禹国际批发商城,好像都是肖镇妈妈公司的产业。
这孩子随口一句“带回来的”,背后可能就是一条完整的供应链。
肖镇很聪明,如果他实话实说,为了兑现给小伙伴的承诺,是动用私人飞机专门从香港运来的,那反而会让单纯的大院伙伴们感到隔阂与难堪。
………………
晚上十一点多,肖正堂才风尘仆仆地从位于中梁山的训练基地赶回来。
吉普车刚停稳,他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一个小巧的冰箱,上面贴着一张便签纸,画着一个调皮的笑脸,还有一行字:「爸爸,冰箱里是妈妈给你买的哈根达斯,犒劳辛苦的肖师长!——镇娃儿」
从警卫员那里,他已经知道下午麦律师来过。
走到茶几旁,他看到了儿子随手放在那里的文件,当目光扫过那一个月稿费结算的数字时,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师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低声笑骂了一句:“这小子……真是个搂钱的耙子啊!”
他轻轻推开肖镇卧室的门,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着儿子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腿还豪放地架在被子外面,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
白天的泥猴子此刻安静得像个小天使。
肖正堂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心中充满了为人父的骄傲与满足,还有一丝因为忙碌而缺少陪伴的愧疚。
………………
接下来几天,152师师部大院乃至整个13军,渐渐传开了一些关于参谋长/师长家孩子的消息:
· 那个整天跟雷东宝他们滚在一起的泥猴子,今年才八岁多,九月份才满九岁。
· 他九月份开学,不是上小学,是直接读初三!还是重庆顶尖的南开中学!
· 他好像还会写文章,听说那篇被收录进教材的《生在红旗下》,就是他三年级时写的!
· 最新消息!这小子居然是全国奥林匹克数学和物理竞赛初中组的双料满分冠军!
这些信息碎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惊人的形象——“师长家的天才儿童”。
肖正堂发现自己出门,遇到同僚,对方在谈完正事后,总会忍不住夸一句:“老肖,你家那小子,可真行啊!”这让他心里既得意,又得努力保持严肃。
………………
八月二十七日,文强如约骑着小踏板来到师部大院。
当他看到晒得黝黑、穿着带补丁的短裤、正跟一群孩子在单杠上比谁吊得久的肖镇时,表情十分精彩。
那个在商业和文学世界里挥斥方遒的表弟,此刻完全融入了部队大院的环境,毫无违和感。
文强在肖镇这里住了三天,体验了一下真正的部队大院生活——吃食堂、看露天电影、听熄灯号。
但他最终还是“逃离”了,用他的话说:“看着你这个脏兮兮的样子,跟我印象里那个运筹帷幄的小镇娃儿实在联系不起来,太分裂了!”
九月一日下午,肖镇背着自己收拾好的书包,婉拒了父亲派车送他的提议,像普通学生一样,搭乘公交车回到了沙杨路的家。
推开房门,屋里窗明几净,他的书桌一尘不染,显然是文强提前过来打扫过了。
“二哥!”肖镇放下书包,冲着厨房喊道,“今晚弄红烧肉给我吃吧!
哎,部队食堂的饭菜,真是一言难尽啊,还是家里的油水足!”
系着围裙的文强从厨房探出头,笑着应道:“那你先把米淘了煮饭嘛,我马上就来弄肉!”
肖镇一边淘米,一边感慨:“二哥,还是跟你住一起好,有烟火气,有油水!
周末我们去买套锅碗瓢盆,放到师部我爸那边,到时候我们过去给他做顿好吃的改善伙食。”
“要得嘛!”文强爽快答应,“我让大明哥去买,他最近在办公室闲得发慌,正好给他找点事做。”
“嗯,是不能让他太闲了……”肖镇摸着下巴,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显然又在琢磨给那位不太着调的大表哥安排什么新“任务”了。
夏日的余温尚未散尽,新的学期即将开始,而肖镇的生活,依旧在部队大院的质朴豪迈与商业文学的精密繁复之间,自如地切换着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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