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营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躯,押着昏迷的魏承宗,带着至关重要的缴获,在天亮前悄然返回了隐蔽的山谷。
谷口放哨的弟兄发出惊喜的唿哨,整个营地瞬间沸腾了!人们涌出来,看着林鹿等人虽然人人带伤、血染征衣,却个个眼神亮得惊人,尤其是看到被像死狗一样拖回来的魏承宗时,震天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山谷!
“营长!你们回来了!” “是魏承宗!抓住这个狗汉奸了!” “雷爷!弟兄们!你们可以瞑目了!”
狂喜、激动、还有大仇得报的宣泄,充斥在每个人心头。许多人围着魏承宗,恨不得立刻将他生吞活剥,被林鹿厉声喝止。
“先别动他!他还有大用!”林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刻的他,在众人眼中已不仅是营长,更是带领他们实现复仇的希望所在。
他迅速下令:“受伤的兄弟立刻救治!阵亡弟兄的遗体……厚葬!加强警戒,四哨放出十里!秀姑,带人审讯魏承宗,务必撬开他的嘴,把他通敌卖国的所有细节,尤其是还有哪些同党,全部问出来!但要留活口!”
“是!”秀姑如今对林鹿已是无比信服,立刻带着几个面色凶狠的老兵,将惨嚎着的魏承宗拖了下去。
林鹿则和周沁、杜衡快速进入最大的木屋。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个油布包,在桌上摊开。
里面是几封魏承宗与秃发兀术的密信,内容触目惊心,不仅详细记录了军械交易的数量、时间、地点,更赤裸裸地写着魏承宗承诺,只要西戎助他夺得节度使之位,便割让朔方西境包括谷城在内的三座军事重镇!最后那份契约上,更是盖着魏承宗的私印和血指模!
铁证如山!
杜衡看着这些信件,气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国贼!国贼啊!魏节帅英雄一世,怎会生出如此孽子!”
周沁则相对冷静,她仔细翻阅着信件,轻声道:“这些证据,足以将魏承宗钉死在耻辱柱上,甚至能牵连整个魏家。但如今灵州大乱,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我们该如何利用这些证据,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直接公之于众?恐怕会立刻引来汝南王甚至西戎的疯狂抢夺和灭口。交给某一方?无异于与虎谋皮。
林鹿目光深邃,沉声道:“证据在我们手上,就是最大的筹码。但现在还不是亮出来的时候。我们需要等,等灵州城内的乱局分出个初步结果,等他们斗得更狠,等一个能让我们利益最大化的时机。”
他看向周沁和杜衡:“当务之急,是消化这次行动的成果,稳固我们自己。杜先生,你尽快将魏承宗的口供整理出来,与这些物证相互印证。周小姐,营地里的内务和伤员,还要多劳你费心。”
周沁和杜衡重重点头。他们都知道,黑风峪的成功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黑风峪的消息,如同一场地震,迅速席卷了灵州各方势力。
汝南王使者贾羽气得砸碎了心爱的茶杯!他损失了不少精锐人手,却毛都没捞到一根!罪证被神秘人抢走,魏承宗被掳,西戎人溃逃,军械被焚!他简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贾羽面目狰狞,“是不是陈王那个老狐狸暗中下的黑手?还是河西的人?或者……真的是林鹿那伙残兵?”他更倾向于前两者,绝不相信林鹿能有如此能量和胆魄。
陈王使者崔成同样震惊不已。他原本想坐收渔利,没想到贾羽抢先动手还吃了大亏,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最重要的果实摘走了。他一边庆幸自己没贸然出手,一边也加紧探查,同时对魏承嗣加大了压力,逼他尽快“稳定局势”,实则想更快地控制朔方军政。
魏承嗣则是又喜又惧。喜的是老二彻底玩完,再没人跟他争位;惧的是老二通敌的证据落入他人之手,万一牵连到自己和魏家……他一边宣布魏承宗“勾结山匪、阴谋作乱、现已伏诛”,试图混淆视听,一边疯狂搜索那支神秘队伍和证据的下落,同时更加紧抱陈王使者的大腿。
河西节度使薛瑾派来的“商队”头领,则是在震惊之余,感到极大的不安。黑风峪事件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一支未知的强大力量介入朔方,让他如鲠在喉。他立刻用鹞鹰将消息传回凉州,建议薛瑾早做打算,甚至……可以考虑提前介入朔方乱局。
而损失惨重、首领负伤逃回的西戎黑狼部,则是暴怒异常!到嘴的肥肉飞了,还损兵折将!秃发兀术将失败归咎于魏承宗的愚蠢和雍人的狡诈,发誓要报复!西戎边境的兵马调动骤然频繁起来,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朔方。
灵州,这座刚刚经历内乱的边镇,尚未从伤痛中喘息过来,就又陷入了更加诡异和危险的平静之中,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舔舐伤口,重新评估局势,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复仇营享受了短暂胜利的喜悦,随即投入到紧张的休整和戒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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