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西戎大营连绵数十里,灯火如星,大部分士兵经过白日的疯狂进攻,已然疲惫入睡,只有巡逻队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晃动。
陈望率领的“夜不收”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明哨暗卡,摸到了位于大军后方、守卫相对松懈的粮草囤积区。这里堆积着如山的粮秣和草料,是十万西戎大军的命脉所在。
“行动!”陈望打了个手势。
“夜不收”队员们立刻分散开来,两人一组,利用特制的钩索和迷烟,迅速解决了外围的哨兵。他们动作干净利落,未发出丝毫声响。
随后,队员们将随身携带的石脂火罐和特制火种,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粮垛的关键位置和下风处。一切准备就绪,陈望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火折子猛地吹亮,掷向一处浸透了石脂的草料堆!
“轰!”
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如同贪婪的巨兽,迅速吞噬着干燥的草料和粮食!夜风一吹,火借风势,立刻向着其他粮垛蔓延开去!
“走水了!粮营走水了!”
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划破了夜的宁静!西戎大营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寻找水桶、沙土试图灭火,但火势蔓延得太快,加上石脂助燃,根本难以控制!整个粮草囤积区很快便陷入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将半边天都映成了赤红色!
前军大帐内,秃发乌维正为白日攻城不利而恼怒,忽闻后方粮营起火,惊得他猛地站起,冲出大帐。看着远处那映红夜空的烈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救火!快救火!”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心中却是一片冰凉。粮草被焚,大军便成了无根之木,无水之萍!这仗还怎么打?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西戎大营因为粮营大火而陷入一片混乱之时,鹰扬寨方向突然鼓声震天,寨门大开!胡煊亲率还能战斗的数千守军,如同猛虎出闸,悍然对陷入混乱的西戎前军发起了反冲锋!
与此同时,石勇率领的八千援军,在经历了断魂谷的血战后,终于拖着疲惫伤残之躯,抵达了鹰扬寨外围。见到西戎大营火光冲天、一片大乱,石勇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
“弟兄们!胡将军正在厮杀!随我冲进去,与守军汇合!”石勇举起战斧,怒吼道。
八千朔方援军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如同利剑般从侧翼插入混乱的西戎军阵!他们虽然疲惫,但憋了一路的怒火和与守军汇合的信念,让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前有守军反扑,侧有援军突击,后方粮营烈焰冲天,西戎大军彻底陷入了崩溃!士兵们无心恋战,四散奔逃,任凭将领如何呵斥弹压也无济于事!
秃发乌维看着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景象,气得几乎吐血!他明白,大势已去。粮草被焚,军心已散,再打下去,恐怕这十万大军都要葬送在此!
“撤!撤退!”他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道命令。
西戎军如同潮水般败退下去,丢下了无数的尸体、器械和来不及带走的物资。鹰扬寨之围,遂解。
当石勇与胡煊在尸山血海中汇合时,两位沙场老将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无尽的疲惫。
“老石,你再晚来半天,恐怕就只能给老子收尸了!”胡煊捶了石勇一拳,声音沙哑。
石勇咧嘴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少废话!老子可是从鬼门关杀过来的!”
鹰扬寨守住了。虽然代价惨重,守军伤亡过半,援军也损失不小,但终究是顶住了西戎十万大军的疯狂进攻,并凭借陈望奇袭粮草的一把火,最终迫使秃发乌维退兵。
消息传回朔阳,举城欢腾!林鹿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周沁在兰台听闻捷报,抱着小林朔,喜极而泣。郑媛媛抚着肚子,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云裳亦是心潮澎湃,更加坚定了守护这片土地的决心。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秃发乌维此次虽败,但西戎根基未损,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北地的和平,依旧脆弱。经此一役,朔方虽胜,却也元气大伤,未来的路,依然充满艰难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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