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北疆、西疆渐趋稳定,内部漕渠贯通,林鹿深感天下局势瞬息万变,需集思广益,明晰下一步方略。他下令将北疆行营军师贾羽调回朔阳城,与墨文渊、韩偃等核心谋士共同参赞军机。
这一日,朔阳城将军府议事堂内,烛火通明。林鹿端坐主位,其下左侧依次坐着墨文渊、韩偃、杜衡等文臣谋士,右侧则是胡煊(暂回朔阳述职)、陈望(通过加急军报参与)等武将的代表,新调回的贾羽则坐在文臣一侧末位,但无人敢小觑这位曾在北疆辅佐胡煊立下赫赫战功的智囊。
“诸位,”林鹿开门见山,声音沉稳,“如今朔方外有北庭貌合神离,西戎持续放血,河西虎视眈眈;内有新政渐稳,漕渠贯通,子嗣渐丰。然放眼天下,洛阳乱局未解,幽州三足鼎立,东南流寇合流,中原诸王各怀鬼胎。今日召集群贤,便是要议一议,我朔方下一步,当如何落子?”
林鹿话音刚落,墨文渊便率先开口,他轻摇羽扇,目光深邃:“主公,当前局势,关键在于‘时机’与‘焦点’。我以为,朔方之焦点,短期内仍应在北线与西线。北庭马渊,背信之举,其心已异,盟约名存实亡,需加紧备战,以防不测,同时继续支持荆叶姑娘在北庭内部周旋。西线,陈望将军之策甚佳,持续削弱西戎,使其无力南顾,此乃长治久安之基。至于洛阳……”
他顿了顿,微微摇头:“嫪独倒行逆施,虽暂时以诡计稳住外围,然其根基浅薄,覆亡只在旦夕。然则,洛阳乃天下漩涡中心,我朔方距离既远,实力亦未到可无视四方、独吞洛阳之地步。若过早卷入,恐成众矢之的。不如静观其变,待其自乱,或待中原诸王先行动作,消耗实力。”
韩偃接口道:“文渊先生所言极是。此外,东南陈盛全、吴广德之流合流,其祸必烈。然其地处遥远,且首当其冲者为楚王、山南东道周恒乃至汝南王残余势力。我方或可暗中关注,若能引导其祸水东引或西向,牵制楚王、河西乃至中原诸王,于我有利。”
杜衡则从内政角度补充:“主公,如今漕渠已通,内部商路更为顺畅。当借此良机,进一步鼓励农桑,扩大工坊,积蓄粮草军械。同时,与陇右慕容岳之贸易需维持,此人虽狡黠,但重利,可加以利用。与北庭之贸易既已受限,便需加快通过西疆商路与西域,以及通过楚王与南方之联系,拓宽财源物资渠道。”
这时,贾羽清了清嗓子,他刚回朔阳,对全局细节或有生疏,但大局观丝毫不弱:“主公,诸位先生之论,羽甚为赞同。羽在北疆,深感胡煊将军整军经武之成效,北疆防线固若金汤。然有一事,需提请主公留意——幽州之局。”
他走到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指向东北:“河间王赵顼、范阳节度使韩峥、卢龙节度使贾隆,三方僵持。贾隆势弱,且其姐贾太后被囚,其心态必然焦灼,行事可能不择手段。若幽州生变,无论是东胡大规模入寇,还是三方平衡被打破,都可能引发北疆局势连锁反应。我北疆行营,需做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之准备。”
胡煊闻言,洪声道:“军师放心!我北疆儿郎时刻准备着,管他谁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林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谋士,最后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望军报上:“陈望于西疆奏报,提及降将李亢之事。此人乃河西宿将,统兵经验丰富,陆明亦赞其调度之才。诸位以为,此人当如何处置?可否用之?”
墨文渊沉吟道:“李亢之才,可用。然其心是否真归附,尚需观察。可先予其闲职,置于眼皮底下,观其言行,亦可让其参与新兵操演、军制研讨,发挥其余热,慢慢驯其心。”
韩偃也道:“不错。若能收服李亢,不仅得一将才,亦可对河西薛铭麾下将领产生示范效应。”
经过一番深入探讨,林鹿心中渐渐明晰。他总结道:
“诸位之见,甚合我意。既定方略如下:
一、北线:继续备战北庭,暗助荆叶,隐而不发,以待时机。
二、西线:支持陈望,持续对西戎放血殖民,巩固商路。
三、中原:暂不介入洛阳乱局,静观其变,暗中引导流寇牵制诸王。
四、内政:依托漕渠,大力发展生产,拓宽贸易,积蓄实力。
五、人才:谨慎考察李亢,暂予参军衔,参与军务讨论。
六、幽州:密切关注,令北疆行营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变。”
他目光锐利,扫视全场:“天下如棋局,我朔方已占一角。当下要点,在于‘固本培元,待时而动’。诸君需各司其职,励精图治,待风云变幻之际,便是我朔方龙腾九天之时!”
“谨遵主公之命!”众文武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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