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轮到你了。”
陈先生那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那间如同“审判庭”般的总裁办公室里传来。
一直静坐在公共办公区角落、如同石像般的王芳芳,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那双因为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而布满了骇人血丝的眼睛,平静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猴子刚刚像一头斗败了的公牛,红着眼眶,屈辱地从她身边走过,一拳狠狠砸在了走廊的承重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刘国栋则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木偶,颓然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他那张总是充满了沉稳和睿智的脸上,只剩下了一片死灰般的绝望。远处“磊芳”集团的“矛”(猴子)和“盾”(刘国栋),都已经被这群来自华尔街的“野蛮人”,用最残忍、最冰冷的方式,当着他们的面,活生生地肢解了。
的椅子上,那张总 这个帝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关键的防线——钱袋子。
“姐……” 张磊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冰凉刺骨,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他看着她,那双早已被绝望和愤怒烧得通红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近乎哀求般的脆弱。 他怕。 他真的怕。 他怕这个他生命中最后、也是最坚固的依靠,也会像猴子和刘国栋一样,被那群畜生撕得粉身碎骨。
王芳芳反手,紧紧地握住了他那冰冷的手。 她看着他那张早已没有了丝毫血色,却依旧在强撑着不肯倒下的脸,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疲惫、虚弱,却又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如同母亲般的温柔和坚定。
“别怕。”她的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天,还没塌。”,握住了他那冰冷的手。 她看着他,那张,早已没有了丝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了一丝属于顶尖专业人士的、绝对的骄傲和狠戾!毫血色,却依旧在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温柔和坚定。
说完,她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轻轻地推开了张磊的手。 然后,她挺直了那根因为连续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而早已酸痛不堪的瘦弱脊梁。 她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骄傲的女王,一步一步地,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灯火通明、却又冰冷刺骨的审判庭。
“砰。” 厚重的红木大门,在她身后,无情地关上。 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
总裁办公室里,灯光被调到了最亮。 惨白的灯光像手术室的无影灯,刺得人眼睛生疼。 四个“黑衣人”像四尊冰冷的雕像,分坐在巨大的会议桌四周,他们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滚动着“磊芳”集团最核心的财务数据。 而她,被“请”到了那个如同“罪犯”一般的正中央的位置。 桌子上,早已堆满了小山般的、属于“磊芳”集团最机密的财务账本和银行流水。
安娜没有在。 但她的“典狱长”,陈先生,正坐在那张本该属于张磊的老板椅上,十指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早已落入陷阱、垂死挣扎的猎物。
“我想,我们可以跳过那些,不必要的寒暄了。”陈先生的中文标准,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如同机器般的精准和冷漠。“我们直接进入主题。”
“可以。”王芳芳点了点头。她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台早已成为了她身体一部分的笔记本电脑,开机,放在面前。
“很好。”陈先生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又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他知道,对付刘国栋那样的“老江湖”,要用“势”去压。 对付猴子那样的“莽夫”,要用“鄙视”去激。 而对付眼前这个同样是“学院派”出身的CFO,他要用的,是,最纯粹的,最无可辩驳的—— 专业。
“王小姐,”他身旁那个代号为“Leo”的、最年轻也最傲慢的分析师,将一份密密麻麻全是复杂模型的报告推到了她的面前,“我们暂时不讨论那些‘无法被证实’的江湖故事。我们来谈谈,一些可以被计算的东西。”
“这是我们根据‘百味佳’的合同,为您公司未来三年的现金流,建立的一个初步模型。” “我们发现,”他指着模型上一个极其微小的、甚至连普通CFO都根本无法察觉的节点,“在第三季度的成本摊销里,您对于‘无形资产’,也就是你们那套所谓的‘江湖规矩’和‘核心团队价值’的评估和折旧方式,似乎与国际通用的会计准则,有明显的出入。”
“请问,”他抬起头,那双藏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像两条最冰冷的毒蛇,死死地盯住了她,“您是业务不精,算错了。还是,故意利用这个会计漏洞,来虚报利润,欺骗我们这些潜在的投资人?”
来了! 这是一个最致命的陷阱! 也是一个足以将她所有专业和骄傲都彻底击溃的技术性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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