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推开蒋安澜起身,连衣衫都未来得及整理,就快步往外走。
刚到前厅,吴王就迎了上来。
“四妹妹,出事了。”
云琅让吴王先坐,蒋安澜也跟在后面到了前厅。
“大哥别急,慢慢说。”
“四妹妹,咱们留在村子里养伤的人全都死了,而且整个村子都被屠了。”
“什么?”听到这话,云琅一时没有站稳。
蒋安澜在身边揽了她的腰,然后扶了云琅坐下。
“大舅哥哪里来的消息?”
蒋安澜的人也有几个受了重伤,当时留在村子里养伤。想着养个过把月,人也就差不多,可以去接回来。
听得这噩耗,可谓怒从心头窜起,想压都压不住。
他们都大意了。
当时只是想,那些受了重伤行动不便的人,跟着一是负担,二是如果遇到危险,那些人也会小命不保,这才让他们在村子里养伤。
却不曾想,这些人都丢了命。
“我留在那里保护的人,有一人逃了回来。大概四天前的晚上,一帮杀手到了村子里,见人就砍。
咱们留在那里养伤的人,全都做了刀下鬼。杀手杀完咱们的人之后,连村子里的老弱妇孺都没放过,全都杀了。最后点了一把火,把整个村子给烧了。”
云琅的拳头砸在旁边的几案上,蒋安澜心疼她把手给砸疼了,赶紧拉住握在自己掌心里。
“四妹妹,这件事,恐怕得告诉母......”
吴王的话卡在那里,目光落在蒋安澜身上。
蒋安澜自然明白吴王没说完的话,“大舅哥是嫌我多余了?那些死的人里头,也有我的人。
他们都是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死在杀敌的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我的怒火并不比大舅哥少一丁半点。”
吴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云琅。
路上的事,云琅本是不想让皇后知道,因为知道了只会让皇后为她担心。
但现在不一样。
不管是姚贵妃还是姚太傅,已然下了那样的狠手,就是料定他们也不敢把路上的事捅到皇上那里。
吴王带人进京,这是犯了大忌,而且这件事捅出来,就会连累皇后。
如果是皇上猜忌吴王带人进京是要谋反,不只皇后,怕是长平侯也难逃噩运。
所以,姚家才敢下这样的狠手。连着一个村的人都一起杀了,让他们只能打掉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但吴王很快要回京复命,昨天提起的担心,回了京城之后,恐怕就要成为死局。
如果皇后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能提前为吴王打算,很有可能吴王回京,就真是死路一条。
毕竟,都已经开了杀戒,就不会停下手来。
思虑片刻之后,云琅让莲秀去叫了张义来。
张义如今是公主府的车夫,一个断了手臂的人,倒也不那么惹人眼。
很快,张义就进了前厅,朝三人拱手行礼。
“张叔,有件事要你用最快的速度传到母后那里。”
云琅开了口,简单地说了一下在路上的遭遇,以及刚刚得到的消息。
张义似乎并不惊讶,而是跪了下来,“臣请公主恕罪!”
云琅有些不解,“张叔,起来说话。”
张义并没有起来,仍旧跪在那里,“昨日臣已让人送信去了京城,未得公主允许,请公主恕罪!”
“张叔,你知道路上的事?”云琅很是诧异。
跟着到定州的这些人,都打过招呼,谁要是敢把路上的事说出去半个字,就别想活了。
难道是有人不要命了?
“臣不知道。但,跟着公主来的这些人,都不是禁军,哪怕他们都穿着禁军的衣服。所以,臣料想路上是出了事,但公主没说,臣也不敢问。只是这件事太大,敢在公主出嫁路上动手,臣不敢不报。”
云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怎么就忘了,张义是跟着长平侯征战多年的人,就算是这几年回了京中,做了长平侯府的车夫,但见识、经历摆在那里,怎么就能看不出来禁军的猫腻。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原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好半天,云琅才开了口。
“臣,日后定不敢自专。但公主安危是大事,日后也请公主对臣不要有半分隐瞒。”
张义跪着说完这话,又叩头谢罪,最后是吴王扶了他,他才起了身。
“我原是想着,母后在京中也不容易,不想让她为我担心。既然消息已经送出去了,也好。另外就是定州的情况,张叔也报给母后吧。
要肃清定州官场,光是我们还做不到。没找到名录里的东西,就算是上奏到父皇那里,刑部来人,也难以定罪。更何况,这也不是一个刘崇的事,还得请母后在朝中帮衬。”
云琅没有再去计较张义的先斩后奏。
确实这件事,也是她不够周全,应该先跟张义通个气。
张义下去之后,云琅看向吴王,“大哥,你此次回京,恐怕更为凶险。姚家下了这等狠手,除了料定了我们不敢把事情捅到父皇那里,也是给我们的警告。有没有法子,不回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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