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手掌轻触在生命古树艾尔拉思那粗糙而温润的树皮上,仿佛按在了一片凝固的时光之上。他闭上双眼,全力收敛自身气息,将真元与精神力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纤细的感知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古树那浩瀚无边的生命体系之中。
这并非攻击,而是一次极其精密的“问诊”。他的心神,也与远在万界广场、通过系统特殊连接密切关注此地的张仲景紧密相连。医圣的灵魂力量,正借助沈墨这个“媒介”,跨越位面,共同进行这场前所未有的诊断。
初入感知,沈墨便被那磅礴如星海、古老如史诗般的生命洪流所震撼。艾尔拉思的生命力,远比青木界那濒死的法则要雄厚无数倍,如同汪洋大海 pared to 即将干涸的溪流。然而,在这片生命的汪洋深处,张仲景那敏锐到极致的医者灵觉,却捕捉到了几丝不和谐的“杂音”与“滞涩”。
“放缓,循经络……不,循其能量主脉而行。”张仲景的声音在沈墨识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他正在快速适应并解析着这棵异界圣树独特的生命结构。
沈墨依言引导着感知,沿着古树内部那如同星河脉络般的能量主脉缓缓深入。这些主脉原本应该如同奔腾的大江,将最精纯的生命能量输送到古树的每一个角落。但此刻,他能感觉到,这“江流”的速度似乎比正常状态要缓慢一些,仿佛承载了过于沉重的负担。
“注意其‘心脉’区域……”张仲景指引着方向。在精灵长老们惊异的目光注视下(他们能隐约感受到一股陌生而温和的力量正在探查古树),沈墨的感知集中向了树冠深处、能量最为凝聚的核心区域——那里相当于古树的“心脏”。
随着感知的深入,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缓缓呈现在沈墨和张仲景的“眼前”。
那是一片无法用肉眼观测、存在于法则与能量层面的“区域”。无数细密如蛛网、闪烁着黯淡翠光的法则丝线,本该紧密交织,构成生命能量的核心泵站与转化器。然而此刻,这些法则丝线的许多节点处,竟然附着着一层极其稀薄、近乎透明、却带着一种惰性与阻塞感的灰色物质!
这灰色物质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沉淀物”或“代谢废物”。它们如同血管壁上的胆固醇,悄无声息地附着、堆积,阻碍着生命法则的正常运转与能量交换。正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堆积,导致古树核心区域的能量流转变得迟滞,效率下降,从而引发了整体的活力衰退。
“找到了!”张仲景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与了然,“此非外力所伤,亦非本源枯竭,而是……‘法则淤积’之症!”
“法则淤积?”沈墨心中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万物运转,皆有其律。法则亦然。”张仲景快速解释道,“艾尔拉思存在岁月太过悠久,其生命法则在漫长时光中,不断与外界交互、代谢。然,或许因其位阶过高,或许因永歌森林环境过于‘完美’缺乏某种刺激,导致其法则代谢产生的某些‘废质’,无法被有效排出或转化,经年累月,沉积于核心节点,形成了此等‘淤积’。”
他打了一个比方:“如同人体,若只进补,不运动,不排浊,则体内必生痰湿淤堵,久之则元气衰败。此树情况,与之类似,只不过其‘痰湿’,是法则层面的废质!”
这个诊断,超出了所有精灵长老的认知!他们一直以为是古树本源耗尽,或是受到了某种未知的诅咒或侵蚀,从未想过问题竟出在自身法则的“代谢”上!
“可能医治?”沈墨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张仲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急速推演:“难!极其之难!此‘淤积’已与核心法则近乎融为一体,强行剥离,恐伤及根本,如同刮骨疗毒,风险巨大。常规的精灵魔法或生命能量灌输,如同隔靴搔痒,无法触及此等深层淤积,反而可能加重其负担。”
希望似乎再次变得渺茫。阿斯塔瑞尔和精灵长老们虽然听不懂具体原理,但从沈墨凝重的脸色和张仲景(通过沈墨转述)的诊断结果中,感受到了情况的严峻。
然而,张仲景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异样的神采:“然,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此‘法则淤积’性质特殊,至纯至净的生命能量或魔法难以撼动,但或许……以其自身之力,辅以外力引导,行‘破而后立’之法,或有一线生机!”
“破而后立?”沈墨心中一动。
“不错!”张仲景的思维越来越清晰,“需寻一物,或一种力量,能暂时‘刺激’甚至‘轻微破坏’其淤积节点的稳定结构,诱使其产生排异反应,再以精纯生命能量引导冲刷,将松动脱落的‘淤积废质’排出体外!此过程需妙到毫巅,刺激不足则无效,刺激过度则反伤己身。”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而此‘刺激’之物,老夫观其淤积性质,或许……青木界那道被信仰结晶暂时激活的、微弱却蕴含‘新生’意志的生命法则细流,正堪此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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