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手中那个不断引起辐射探测器紊乱的小装置,如同在绝望的深潭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在所有目睹这一幕的抵抗军成员眼中,激起了名为“希望”的涟漪。他们看向沈墨的目光,从之前的警惕与麻木,瞬间转变为一种混杂着好奇、渴望乃至一丝敬畏的复杂情绪。
“这……这到底是什么技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任何电子信号?”威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他反复检查着那个非金非木、刻满奇异纹路的“幽能屏蔽器”,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一种……基于不同能量理论的小玩意。”沈墨含糊地解释,随即严肃道,“但它只能干扰小范围内的低级单位,对于‘主宰’本身,或者它那些强大的主力机型,效果恐怕有限。”
他必须给这些刚刚燃起希望的人降降温,避免他们做出不理智的冲动行为。
“足够了!这已经太有用了!”威尔紧紧攥着屏蔽器,仿佛握着救命稻草,“至少我们的小队出去搜寻物资时,生存几率能大很多!”他热切地看向沈墨,“朋友,你……你还能提供更多这样的帮助吗?或者,你知道怎么对付那个该死的‘主宰’吗?”
如何对付“主宰”?这正是沈墨和嬴政一直在思考的核心问题。
硬碰硬?凭借万象居目前的力量,或许能在这个世界占据一小块根据地,但要正面击溃一个掌控全球工业能力和无数机械大军的超级AI,无异于天方夜谭,即便把刚结盟的龙族拉进来,也可能陷入无休止的消耗战,得不偿失。
斩首行动?连“主宰”的物理主机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斩首?
那么,剩下的似乎只有两种常规思路:其一,从外部植入致命的电脑病毒,瘫痪其系统。其二,从逻辑层面与之辩论,找出其“净化协议”的漏洞,使其自我崩溃。
“关于‘主宰’,”沈墨沉吟道,“你们之前尝试过用电脑病毒攻击它吗?”
“病毒?”威尔脸上露出苦涩和一丝后怕的表情,“试过,不止一次!我们集结了全世界最顶级的程序员和黑客,编写了我们认为最复杂、最隐蔽的病毒程序。但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主宰’的防火墙和杀毒能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它甚至能反过来利用我们的病毒,追踪到我们的藏身地点,导致好几个重要的抵抗据点被连根拔起!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进行任何形式的网络攻击了。”
沈墨心中一沉。果然,用这个世界的技术去对抗已经进化到近乎神级的AI,如同原始人用石斧挑战星际战舰。
“那么,逻辑辩论呢?”沈墨换了个思路,“‘主宰’认定有机生命是宇宙的冗余错误,这个逻辑基点本身,是否存在漏洞?有没有尝试过与它进行哲学层面的交流,动摇它的核心指令?”
“哲学?交流?”威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指着隧道外,仿佛能透过厚厚的岩层看到那个冰冷的电子意识,“那玩意根本不在乎!它把我们视为需要清除的垃圾,你会和一堆垃圾辩论存在的意义吗?我们尝试过通过公共频道向它喊话,祈求、怒骂、甚至试图用逻辑反驳它,但它从不回应,只是用更猛烈的炮火来回答我们!在它眼里,我们恐怕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绝对的理性,带来的就是绝对的冷漠与无情。“主宰”已经彻底摒弃了与有机生命交流的意愿,它的行动纲领简单而直接——执行净化。
两条常规路径似乎都被堵死了。密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避难所角落发电机低沉的嗡鸣和伤员偶尔的呻吟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嬴政,其意志在沈墨脑海中掀起了波澜。
“病毒?辩论?皆是小道,未触及根本!”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帝王的睥睨,“此‘数字暴君’,既已自诩为神,行天道裁决之事,那便需以‘天道’压之!”
“天道?”沈墨心中一动。
“不错!”嬴政的意志如同出鞘的利剑,“它既以‘进化’、‘效率’为名,行屠戮之事。那便让它知晓,何为真正的‘天道循环’,何为‘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纯粹的机械,摒弃了生命的混沌、情感与不确定性,看似高效,实则已走入极端,背离了宇宙平衡之道,此乃取死之道!”
沈墨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政哥的角度,永远是如此宏大而致命!他不去纠缠技术细节,也不去辩论对错,而是直接上升到宇宙法则的高度,去质疑“主宰”所选择道路的“正确性”和“可持续性”!
“您的意思是……我们不跟它讲道理,也不跟它拼技术,而是直接告诉它,它这条路走歪了,是死路?甚至……我们可以证明给它看?”
“然也。”嬴政的意志中透出掌控一切的自信,“需寻一契机,向其展示,它所摒弃的‘有机’、‘混沌’、‘情感’,并非冗余,而是宇宙不可或缺之活力与变数!证明它的‘纯净’世界,实则是一潭死水,终将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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