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在油腻的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打饭窗口前排着长队,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叮当声、学生的说笑声混在一起,成了高三学子最熟悉的午间背景音。林野端着餐盘找座位,餐盘里是一荤一素一汤 —— 母亲早上特意叮嘱他 “多吃点肉,补脑”,他却把肉片拨了一半给对面的张磊:“你最近熬通宵刷题,多补补。”
张磊嘴里塞满米饭,含糊不清地说:“谢了野子!对了,下午数学小测,最后一道大题你昨天讲的那个辅助线方法,我还是没搞懂,等下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
“行,吃完饭去教室。” 林野点头,低头喝汤的间隙,目光扫过斜前方的座位 —— 苏晴正和两个女生坐在一起,面前摆着没怎么动的饭菜,手里捏着一个空矿泉水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
林野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了滚。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 前世的高中三年,苏晴总是这样,喝完水就把空瓶随手放在他桌上,有时甚至会隔着好几排座位递过来,而他从来不会拒绝,还会主动把空瓶收集起来,攒多了拿去卖废品,换来的钱再给苏晴买奶茶。那时候他觉得,这是 “两人之间的小默契”,现在想来,不过是他单方面的讨好和纵容。
“野子,你看啥呢?” 张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苏晴,了然地挑了挑眉,“怎么,还想帮她拿空瓶啊?”
林野收回目光,拿起自己的空瓶,起身走向垃圾桶:“不了,自己的东西自己处理。” 他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被邻桌的苏晴听到。
苏晴捏着空瓶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林野的背影。她其实是故意坐在这儿的,就是想等林野主动过来拿空瓶 —— 以前不管林野坐多远,都会绕过来接她的空瓶,可今天,他却直接拿着自己的瓶子走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旁边的女生小声说:“晴晴,你看林野,现在对你也太冷淡了吧?以前他对你多好啊。”
苏晴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心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她不明白,林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上次借笔记被拒?还是因为她没帮他整理错题?她觉得林野只是在闹脾气,只要她再主动一点,林野就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好。
于是,等林野从垃圾桶回来,路过苏晴座位时,苏晴故意把空瓶往他手边推了推,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委屈:“林野,我手疼,你能帮我把空瓶扔了吗?”
周围的声音瞬间安静了几分,附近几桌的学生都悄悄看过来 —— 大家都知道以前林野对苏晴有多好,也知道这阵子林野的 “反常”,都想看看林野会怎么选。
林野脚步没停,甚至没低头看那个空瓶,只是侧过身,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垃圾桶就在那儿,你自己能去。” 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不耐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苏晴的脸瞬间红了,不是害羞,是尴尬。她没想到林野会当众拒绝她,而且拒绝得这么干脆。旁边的女生也愣住了,赶紧打圆场:“晴晴,我帮你扔吧,多大点事儿。”
“不用!” 苏晴一把夺过空瓶,猛地站起来,转身走向垃圾桶。她走得很快,肩膀微微发抖,手里的空瓶被捏得变了形。走到垃圾桶旁,她用力把空瓶扔进去,“哐当” 一声,在安静的食堂里格外刺耳。
林野坐回座位,张磊凑过来,小声说:“野子,你刚才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好歹同学一场,她脸都红了。”
“直接总比拖泥带水好。” 林野低头扒饭,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以前我总觉得,帮她做点小事没什么,可后来才发现,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她就会觉得理所当然。我现在不想再惯着她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些无关的事上。”
张磊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也是,你现在目标是 985,确实不该分心。不过,苏晴好像真的有点难过,刚才她眼睛都红了。”
林野没再说话,只是夹起一块青菜放进嘴里。他不是没看到苏晴的委屈,只是他更清楚,重生一次,他不能再重蹈覆辙。前世就是因为他太在意苏晴的情绪,总是围着她转,才耽误了自己的学业,错过了更好的机会,最后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这一世,他要为自己活,要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值得的事情上 —— 学习、高考、还有那个藏在笔记本里的建材厂计划。
吃完饭,林野和张磊准备回教室,路过食堂门口的公告栏时,林野停下脚步。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新的报纸剪报,标题是 “城东建材厂拖欠工资,工人集体维权”,下面还配了一张工人举着横幅的照片。林野的目光在 “城东建材厂” 几个字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照片里工人的脸 —— 他认出其中一个,是父亲工地的工友,上次父亲还说过,那个工友在建材厂打工,三个月没拿到工资了。
“野子,你看这个干嘛?” 张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种新闻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赶紧回教室刷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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