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火把的光芒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将血影那张被血色面具遮挡的脸映照得越发诡异。他身后的禁军手持长刀,步步紧逼,刀刃在火光下闪着森然寒气。
鬼面握紧了手中的钥匙,背对着神像,低声对林墨和苏轻烟的方向急促道:“我拦住他们,你们从后门走!钥匙给你们,一定要救王爷!”
林墨躲在神像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与鬼面本是生死仇敌,此刻对方却要舍命相护,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让他措手不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墨忍不住问道,声音压得极低。
鬼面没有回头,只是惨然一笑:“我欠镇南王一条命,欠天下人一个交代。能死在这里,总比做影阁的走狗强。”他猛地转过身,将钥匙朝着神像后扔去,“拿着!快走!”
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林墨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入手冰凉。
“想走?没那么容易!”血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血刃一挥,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扑神像后,“留下玄影佩和钥匙!”
苏轻烟反应极快,软剑出鞘,迎着血刃刺去,“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她借力后退,对林墨急声道:“你先走,我掩护你!”
“一起走!”林墨拉着她的手腕,目光扫过破庙后方——那里果然有个狭小的后门,被杂草遮掩着,“鬼面,多谢了!”
说完,他拉着苏轻烟朝着后门冲去。
鬼面见状,抽出腰间的短刀,朝着血影扑了过去:“你的对手是我!”他的刀法狠辣,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显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血影冷哼一声,血刃回旋,轻易就避开了鬼面的攻击,同时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鬼面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却死死抱住血影的腿,嘶吼道:“林墨,快走啊!”
禁军们立刻围了上来,长刀朝着鬼面砍去。
林墨拉着苏轻烟冲到后门口,回头望去,只见鬼面被数把长刀刺穿身体,却依旧死死抱着血影的腿,眼中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血影一脚将他踹开,鬼面的身体撞在神像上,缓缓滑落,手中还紧攥着那枚曾属于影阁的令牌,最终气绝身亡。
“走!”林墨咬了咬牙,不再犹豫,拉着苏轻烟冲出后门,消失在夜色中。
破庙内,血影看着鬼面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对禁军冷冷道:“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
林墨和苏轻烟在夜色中狂奔,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如同催命符般紧追不舍。西郊的树林茂密,荆棘丛生,两人的衣衫很快就被划破,皮肤上渗出细密的血珠,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往这边走!”苏轻烟对京城地形更熟,拉着林墨拐进一条隐蔽的山沟,“这里有个废弃的猎屋,能暂时躲一躲。”
山沟狭窄而陡峭,两人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果然在半山腰看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屋顶的茅草已经枯黄,看起来许久无人居住。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两人闪身躲了进去,迅速用枯枝将门掩住,只留下一道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木屋很小,里面只有一张破木桌和几把椅子,墙角堆着些干草,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兽皮的腥气。两人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鬼面他……”苏轻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林墨握紧了手中的钥匙,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们的机会。我们不能辜负他。”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晚必须潜入王府,救出王爷。”
苏轻烟点头,抹去脸上的尘土:“血影肯定以为我们会躲起来,不会立刻行动,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她从行囊里翻出伤药,递给林墨,“先处理一下伤口,等外面平静了就动身。”
林墨接过伤药,看着自己被荆棘划破的手臂,又看了看苏轻烟同样带着伤痕的脸颊,心中一阵愧疚:“连累你了。”
“说什么傻话。”苏轻烟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很柔和,“我们是盟友,不是吗?”
两人简单处理了伤口,靠在墙角休息,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面的呼喊声渐渐远去,看来禁军已经撤了。
“可以走了。”林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镇南王府在城东,我们从后街绕过去,避开巡逻的禁军。”
苏轻烟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巧的王府地图——这是烟雨楼分舵绘制的,标注着王府的主要建筑和巡逻路线。“地牢在王府西侧的假山下面,钥匙应该能打开入口的暗门。但那里守卫森严,我们得想办法引开守卫。”
“我有办法。”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烟雨楼有没有能制造浓烟的东西?”
苏轻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想放火?”她从行囊里翻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这里有‘烟硝粉’,遇到明火就能产生浓烟,不会真的着火,却能引来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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