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证完成任务!绝不给您丢脸!”李云龙挺胸敬礼,声音洪亮,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噼啪作响:沈泉、十二个老骨干、自主权——这盘死棋,总算有点活气了!
北风像刀子似的刮过官道,枯草被卷得在马蹄下打着滚。李云龙的瘦马喷着白气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虎子和沈泉,十二名老兵骨紧随其后,队伍踏起的黄尘里,枪杆上的红绸子被风扯得猎猎作响。
“沈泉,” 李云龙突然勒住缰绳,马嚼子发出一阵轻响,“瞅着没?过了前边那道梁就是小王庄。”
沈泉催马跟上来,手指在腰间的驳壳枪上蹭了蹭。这动作让李云龙瞅着乐了 —— 当年在红军当团长时,这小子当警卫员就总爱摸枪,如今虽已是连长,老毛病还没改。
“团长,您四回起落,我就跟着您挪了四回窝。” 沈泉的声音裹在风里,带着点闷笑,“这回新一团,您打算让我干啥?”
“干啥?” 李云龙回头啐了口唾沫,马蹄子在冻土上刨了两下,“老子现在是团长,你沈泉自然还得是老子的营长!目前新一团人数不多,你就先当个一连长。当年你扛着红缨枪跟我当警卫员时就说了,这辈子跟定老子,还算数不?”
虎子在旁插了句嘴:“沈连长刚才还跟我念叨,说就盼着团长您再挑大梁呢。”
沈泉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猛地挺直腰板:“那是自然!团长指哪我打哪!当年长征路上您把马让给伤员,自己牵着我走了三十里,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他忽然压低声音,“就是…… 新一团这烂摊子,听说比当年咱们刚改编时还寒酸。”
“寒酸才要咱来盘活!” 李云龙猛地一夹马腹,瘦马唏律律叫着往前窜了两步,“红军扩编那会儿,你当连长带着三十号人就敢端白鬼子炮楼,现在给你十二个老兵骨干,还怕撑不起个营?” 他回头瞪了沈泉一眼,“当年你小子偷摸给我留的那半块青稞饼,老子可没忘。如今给你个营长当,算老子还你情分!”
沈泉眼睛亮了,伸手拍了拍身后十二名老兵:“听见没?团长给咱升了!都精神点,到了新一团,给那帮新兵蛋子看看啥叫主力的样子!”
老兵们齐声应和,马队的脚步声顿时沉实了许多。虎子看着李云龙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 这团长,总能三言两语就把人心焐热了。
风卷着马蹄声翻过土梁,小王庄的轮廓在灰黄色的天幕下渐渐清晰。李云龙勒住马,望着村口那面褪色的红旗,突然咧嘴一笑:“沈泉,记着老子的话 —— 到了地方先整队伍,谁敢耷拉着脑袋,你就给老子用枪托子敲醒!”
沈泉挺直脊梁,右手按在枪套上:“是!保证完成任务!”
十二名老兵同时肃穆,枪杆上的红绸子在风里拧成了股,像一簇簇跳动的火苗,映着远处小王庄的轮廓,也映着这群汉子眼里的光。
小王庄。寒风卷着枯草在破败的村道上打着旋儿。李云龙带着他的“本钱”——一连连长沈泉,以及十二个虽然同样穿着破旧但眼神锐利、身板挺直的老兵骨干,还有小警卫员虎子,骑着瘦马,踏进了新一团的驻地。
村口放哨的战士,穿着单薄的破棉衣,抱着锈迹斑斑的老套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里透着新兵特有的茫然和一丝惊恐。看到李云龙一行人,尤其是看到沈泉和那十几个明显是老兵、浑身透着剽悍气息的骨干时,新兵们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腰板。
沈泉快步上前,对着放哨的新兵沉声道:“团长到了!集合队伍!”
村西头的晒谷场上,百十号新兵稀稀拉拉地站着,像一片被霜打蔫了的庄稼。他们面黄肌瘦,穿着五花八门的破旧衣服,眼神躲闪,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状的麻木。
武器更是寒酸:几杆老掉牙的汉阳造,大片刀,红缨枪,还有削尖的木棍。角落里,一挺蒙着破油布、枪管都歪了的“晋造三八式”机枪,孤零零地杵着,旁边散落着几个几乎空了的子弹箱。
李云龙走到队伍前面,目光如电般扫过。属于“杨毅”的评估瞬间完成:士气低迷,装备几近于零,战斗力堪忧。沈泉站在他侧后方,看着眼前这群“兵”,眉头紧锁,但眼神里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责任——这是团长交给他的担子,再难也得扛起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直了!”李云龙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所有新兵浑身一激灵,茫然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老子就是李云龙!新一团的团长!从今天起,老子带着你们在这山西打鬼子、保家乡!”
他指着身后的沈泉和那十二个老兵:“看见没?这是沈泉,先当你们的连长!跟着老子从雪山草地爬过来的老兄弟!硬骨头!他身后这十二位,都是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好汉!个个都是能顶大梁的骨干!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你们的排长、班长!”
沈泉适时地向前一步,对着新兵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叫沈泉!以后,跟着团长,跟着我,好好练,好好学!咱们新一团,不养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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