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峪彻底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伴随着眼泪咸涩的味道,和纪槐序滚烫颤抖的呼吸。
这个充满攻击性的动作,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混乱和僵持。
几秒钟后,纪槐序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松开了牙关,身体脱力地向后倒去。
他偏过头,不再看他,只有肩膀还在剧烈地起伏,无声地流泪。
秦峪缓缓直起身,指尖颤抖地碰了碰自己被咬破的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
他看着床上那个脆弱又倔强的背影,心脏疼得无以复加,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的狂潮。
纪槐序不是无动于衷。
他的冷漠和尖刺之下,藏着深刻的伤痕和在意。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秦峪缓缓在床边坐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解气了吗?”
纪槐序没有回答,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秦峪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近乎虔诚地,用指腹抹去他眼尾的泪痕。
这一次,纪槐序没有躲开。
“纪槐序。”
秦峪看着他,眼神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过去十年,是我混蛋,是我蠢,用最错误的方式靠近你,伤害了你。我不求你立刻原谅。”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砸在纪槐序的心上。
“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逼你。我会用你能接受的方式,重新认识你,追求你。”
“你可以继续讨厌我,恨我,怎么对我都行。但别再……忽略我。”
他说完,俯下身。
这一次,是一个极轻极轻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落在了纪槐序滚烫的额头上,如同一个郑重的誓言和告别。
然后,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那蜷缩的身影一眼,转身,脚步沉稳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
纪槐序独自躺在黑暗中,额头上那轻柔的触感仿佛还在燃烧,被咬破的嘴唇似乎还残留着彼此的气息和血腥味。
哭了太久,他精疲力尽,大脑一片空白。
低烧带来的晕眩感再次袭来,混合着方才那场激烈冲突留下的震撼和空白,将他拖入了昏沉的睡眠。
——
纪槐序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咬破对方嘴唇时传来的铁锈味,额头上那轻柔如羽毛的触感带来一阵阵心悸。
他是被喉咙刀割般的疼痛和剧烈的咳嗽呛醒的。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中,让他一阵眩晕。
他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
浑身骨头像被拆过一遍,比昨晚更加难受。
低烧显然没有退,反而有加剧的趋势。
“咳……咳咳……”
他捂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部的震动牵扯着全身都在疼。
门被轻轻推开,小林端着早餐和药走进来,看到他这样子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脸色也更难看了!”
她连忙放下东西,过来探他额头的温度。
“哎呀,更烫了!不行,我得叫医生!”
纪槐序想阻止,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疲惫地靠在床头,闭着眼喘息。
昨晚发生的一切随着清醒逐渐回笼,秦峪质问的话语,自己歇斯底里的控诉,那个带着血腥味的撕咬和额头上轻柔的吻……
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小林打完电话,忧心忡忡地守在一旁。
“医生马上过来。哥,你先喝点温水。”
她递过杯子,看着纪槐序苍白脆弱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嘀咕。
“秦老师昨晚送来的退烧贴好像也没太大用……不过他后来半夜是不是又来过了?我刚回到房间没多久他就来找我拿了一张你的房卡,说是想给你换片退烧贴……”
纪槐序喝着水随意应了几句。
小林自顾自的继续念叨。
“…不过我今天早上看见秦老师的嘴好像磕破了,整个人看着状态好像也不是很好……”
纪槐序喝水的动作猛地一顿,呛得又咳起来,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心虚地不敢看小林。
他昨晚到底怎么想的?咬什么不好竟然去咬秦峪的嘴唇。
这时,医生到了。
仔细检查后,确认是重感冒引发了支气管炎,需要休息和输液。
很快,护士过来给他挂上了点滴。
冰凉的药液流入血管,带来些许镇定效果。
纪槐序昏昏沉沉地躺着,听着小林和医生护士轻声交谈,安排后续的吃药休息事宜,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们这是彻底说开了。
不同于咖啡店那次,这次纪槐序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心结暴露给了秦峪。
经历了昨晚那样激烈的冲突和近乎决裂般的坦白后,秦峪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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