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带着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巨大屈辱——不仅损兵折将,颜面扫地。
更实实在在地丢掉了定襄郡的控制权,以及被迫承诺支付那足以让他本就不甚宽裕的府库雪上加霜的十万石粮草——如同斗败的瘌皮狗,灰溜溜地收缩回了太原老巢。
短时间内再无北顾的胆气与实力。
至于那个被典韦、赵云、李进三人当众殴打得鼻青脸肿、盔歪甲斜、连象征性的方天画戟都丢了、可谓颜面扫地的吕布,凌云甚至连见他一面的兴趣都欠奉。
在他心中,这位历史上便以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人缘极差着称的所谓“飞将”,如今更是结下了伏击杀身之仇,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若非考虑到此刻阵斩丁原或吕布会彻底撕破脸皮,给袁隗等敌对势力送上完美的讨伐借口,于大局不利,凌云绝不会留下此人性命。
他直接下令,将那个兀自因羞辱和疼痛而低吼挣扎的吕布,连同他那匹失了主人的战马,以及那杆被弃于地的方天画戟。
一并如同丢弃垃圾般,随同丁原的败军残部丢出了云中城外,真正做到了眼不见为净。
解决了眼前迫在眉睫的军事威胁。
凌云的目光立刻如同鹰隼般,投向了那片已被封锁多时、内部分化、形同瓮中之鳖的定襄郡。
他下令让沉稳持重的李进继续坐镇云中,在严密监控并州方向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动、巩固新得防线之余,立刻着手准备一支精干的接收部队。
随时准备开赴定襄,全面接管该郡的军事防务与城防体系。
与此同时,一支规模不大却极为精干的文官队伍, 在历史上以持重守成、精于吏治民生着称的顾雍亲自带领下。
携带着从昔日广宗黄巾庞大宝藏中精心划拨出的、足足三分之一的巨额财物(这部分财富已由张宁顺利完成交接,其价值对于迅速稳定新占领区、收拢人心、恢复生产至关重要),悄无声息地越过边界,进入了与外界隔绝已久、气氛压抑的定襄郡。
此时的定襄郡,历经数月的信息封锁与军事高压,早已是人心惶惶。
各种猜测与不安如同瘟疫般蔓延,但在这惶恐之下,又隐隐夹杂着几分对改变现状、寻求出路的隐秘期盼。
那无形的封锁线,虽未真正燃起战火,却让郡内从官吏到平民,都深切体会到了与母州隔绝的窒息感。
以及从云中方向不断传来的、那种令人无法忽视、甚至感到绝望的庞然压力。
顾雍,这位未来的内政名臣,展现出了他卓越的施政手腕。
他一踏入定襄土地,并未急于颁布任何看似诱人却可能引发混乱的新政令。
而是首先带着属员,脱下官袍,深入市井街巷、田间地头,细致入微地考察民情,了解定襄真实的民生困苦、吏治积弊。
同时,他也有意无意地,通过各种非正式的渠道,让定襄的百姓和有心人,逐渐了解到周边那些早已归属凌云治下郡县的真实变化与崭新气象。
于是,关于朔方、五原、云中乃至雁门在凌云治理下的种种景象,如同润物无声的春雨,又似冲破堤坝的涓流,迅速在定襄郡内传播开来,描绘出一幅令人向往的画卷:
那里推行着远低于大汉其他州郡的赋税政策,官府非但不横征暴敛,反而大力鼓励垦荒拓边。
无偿分发改良过的新式农具和耐寒高产的作物种子,寻常百姓家中的粮仓竟能日渐充实,不再为温饱发愁;
那里一座座官营或民办的工坊如同雨后春笋般建立,生产着质地优良、图案精美的羊毛织物,锻造着坚固耐用、价格公道的铁器农具。
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商旅络绎不绝,市面之繁荣,百业之兴旺,远超丁原治下的太原;
那里连接各城各县的道路被修缮得平整宽阔,车马往来便利迅捷,沿途治安极好,盗匪绝迹,行商走贩无需提心吊胆;
那里甚至由官方出资,在各县普遍设立了蒙学学堂,不仅士族子弟,连寻常平民甚至家境尚可的农户孩童,竟然也有了读书识字、明理知义的机会……
更有诸多传言,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位年轻得过分却手段老辣的凌云将军,虽对敌人狠辣决绝,动辄雷霆手段,但对自己麾下的军民却极为护短,赏罚分明,从不亏待有功之人。
而且他胸怀广阔,志向高远,能容纳各方人才,也善于任用贤能,只看能力,不问出身。
这一切的一切,与定襄郡在丁原治下那死气沉沉、赋税沉重、豪强盘剥、民生凋敝的现状,形成了无比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再加上此次被云中郡轻易封锁、丁原坐视不理、救援无力的残酷现实。
一股“弃暗投明”的思潮如同地下涌动的暗流,在定襄郡上下各个阶层中悄然滋生、迅速蔓延、最终汹涌澎湃。
许多备受压榨的底层百姓、渴望安定发展的中小地主,乃至部分在丁原体系下不得志、备受排挤的底层官吏,内心天平都已彻底倒向了凌云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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