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针的寒意已然刺破肌肤,死亡的气息冰冷彻骨。
伊晨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地闭上双眼,等待那最终的剧痛降临。
然而,预期的刺痛并未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压抑的、仿佛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嘶吼,以及一声沉重的、肉体撞击地面的闷响!
伊晨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呆滞,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原本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余多,竟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了一股骇人的力量!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此刻没有往日的冰冷和嘲讽,也没有虚弱,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赤红色的凶戾之光!
他竟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撞开了那名偷袭的武当弟子!
那根淬毒的细针,也因此偏离了方向,未能刺中伊晨后颈要害,而是深深地扎进了余多刚刚撞过来的——右边胸膛!
几乎是同时,冲虚道长那含怒一掌也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那名叛徒弟子的后心!
“噗——!”那弟子狂喷一口鲜血,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拍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块巨石上,筋骨尽碎,当场气绝!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诡异的不甘。
而余多,在撞开敌人、以身受针之后,那瞬间爆发的力量仿佛也被彻底抽空。他眼中的赤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黯淡。他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右边胸膛插着那根幽蓝的毒针,触目惊心!
“余多!!!”
伊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了他倒下的身体。温热的鲜血迅速从针孔周围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她的双手。
“你……你为什么……”她语无伦次,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疯狂滚落。她不明白,他明明伤得那么重,明明在昏迷,为什么还要拼死救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毒针?
冲虚道长也惊呆了。他迅速收掌,闪身来到余多身边,手指疾点,封住他伤口周围几处大穴,减缓血流和毒性扩散。他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他方才似乎是……回光返照,或者说,是某种护主的本能……”冲虚道长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他行医练武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一个重伤垂死、剧毒攻心之人,竟能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爆发出如此精准而决绝的力量,替他人挡下致命一击?
这需要何等强大的意志和……执念?
余多躺在伊晨怀里,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两次重创,两种剧毒在他体内交汇,几乎已经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
伊晨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体逐渐变冷,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不能接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丝救他的线索,他却为了救她……
等等!线索!
伊晨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余多右边胸膛的伤口!那根毒针依旧钉在那里,周围的血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蓝色。
而几乎是同时,她通过依旧与余多相握的手,那奇异的感知尚未完全中断,她清晰地感觉到,余多体内原本那复杂混乱的毒素,在加入了这新的、来自毒针的剧毒之后,竟然没有立刻爆发将他置于死地,反而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那新加入的剧毒,似乎与他原本所中之毒中的某几种成分,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吸引和融合?就像是钥匙找到了锁孔!
而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
当这新旧毒素开始诡异融合、剧烈反应的刹那,她之前捕捉到的那一丝潜藏于余多经脉深处的、属于玉佩的纯粹本源寒意,仿佛被彻底激活了一般,猛地变得清晰和强盛起来!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响起!
余多贴身处,那块一直毫无动静的黑色玉佩,竟然在此刻,透过衣料,散发出了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水波般的幽暗光晕!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的寒意,如同苏醒的巨龙,从那玉佩之中缓缓流淌而出,主动迎向了那正在剧烈反应、试图毁灭一切的混合毒素!
咔嚓……咔嚓……
伊晨甚至能通过感知,“听”到那混合毒素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无匹的本源寒意迅速冻结、压制、甚至……开始缓慢分解的细微声响!
以毒攻毒?不!是以更强大的本源极寒,强行镇压和瓦解所有毒性!
这玉佩……这玉佩竟然是活的?或者至少,蕴含着某种有灵性的极寒之力?它之前一直沉寂,是因为余多体内的毒素虽然霸道,却并未真正威胁到其核心(或许是其守护的余多心脉最深处的某物?),而此刻新旧毒素混合,产生了某种质变,真正触及了核心,才将它彻底激活?!
伊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发现惊呆了!心中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震撼所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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