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的朱漆大门在雾中泛着青黑色的光,推开门时发出 “吱呀” 的惨叫,像是被无数冤魂缠绕的哀鸣。
我抱着赵莽跨过门槛,脚底踩到黏腻的东西 —— 低头一看,是凝固的黑色黏液,混着细碎的子丝,踩上去时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踩碎了干枯的骨头。
‘平安’跟在我身后,肩胛的伤口还在渗血,每走一步都要晃一下,却始终把我护在身侧,喉咙里的低吼从未停过。
戏楼内部比想象中更阴森。戏台中央挂着残破的红色幔帐,上面爬满了银白的子丝,像结满了蛛网,幔帐后传来 “滴答” 的水声,却看不到水源。两侧的看台上,散落着十几具戏服残骸,有的还保持着抬手唱戏的姿势,空荡荡的眼眶里渗出黑色黏液,滴在木质看台上,将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文心尺在我掌心剧烈震动,测脉纹亮成近乎发黑的深红,比在阴巷里还要灼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尺身烧穿。
“没想到你真的敢来。” 大祭司的声音从幔帐后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笑意,“不过也好,省得我再去阴巷里找你。”
幔帐被一股阴风掀开,大祭司站在戏台中央,黑色长袍下摆扫过地面的黏液,法杖上的子丝像活蛇一样扭动,“看看你的伙伴,赵莽后背的子丝毒已经渗进心脏,沈青梧的噬魂瘴入肺,最多还能活半个时辰 —— 你要是现在归顺,我还能让邪母留他们一缕魂魄,做成傀儡陪在你身边。”
我把赵莽轻轻放在戏台旁的柱子边,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嘴唇泛着青黑色,手却还紧紧攥着半截厌胜木盾碎片,像是还在准备战斗。
沈青梧躺在他身边,脸色惨白如纸,胸口起伏越来越慢,嘴角的黑色黏液已经凝固。平安趴在他们身边,用脑袋轻轻蹭着沈青梧的手,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红毛上的血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紫色的光。
“别白费口舌了。” 我握紧文心尺,指尖的煞血再次滴在尺身,“今天要么我毁了邪母,要么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 但无论如何,你们玄阴会的阴谋,绝不可能得逞。”
我拖着受伤的腿,一步步走向戏台中央,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体内的文气在快速流失,小臂的子丝毒已经蔓延到肘部,皮肤下的子丝像蛆虫一样蠕动,传来钻心的疼。
大祭司冷笑一声,挥动法杖:“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对着戏台地面猛敲三下,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戏台中央的木板裂开一道缝隙,青黑色的瘴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伴随着无数冤魂的惨叫声。
一道粗如水桶的子丝从缝隙中钻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邪核 —— 邪核表面布满了玄阴符,符纹中间嵌着十二颗黑色的颗粒,正是沅陵尸邪、三元里香邪、白龙洞水邪的残核,子丝像触手一样围绕着邪核扭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寒。
“这就是邪母的雏形!” 大祭司的声音带着疯狂,“只要吸收了你的煞血和文气,它就能彻底成型,到时候整个雾都的文气都会被它吸光,阴阳裂隙会在这戏楼开启,我们玄阴会就能统御人间!” 他挥动法杖,邪核对着我射出一道粗如手臂的子丝,子丝带着黑色的黏液,像毒蛇一样扑来。
我立刻侧身躲开,子丝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击中身后的柱子,柱子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黑色的黏液顺着柱子往下流,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我挥动文心尺,用出 “二重刃”—— 这是我最熟练的招式,两道淡金色的光刃在空气中交叉,对着邪核的子丝劈去。光刃刚碰到子丝,就发出 “噼啪” 的巨响,子丝被劈断的瞬间,却有更多的子丝从邪核中钻出来,像潮水一样涌向我。
“没用的!邪母的子丝是用十二邪残核炼的,除非你能同时毁掉所有残核,否则它永远都能再生!” 大祭司狂笑着,再次挥动法杖,邪核射出无数细小的子丝,像箭一样对着我射来。我用文心尺挡住正面的子丝,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子丝从地下钻出来,缠住我的脚踝,将我往邪核的方向拖去。
脚踝传来一阵灼烧感,子丝毒顺着血管快速蔓延,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文气在加速流失,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平安’突然扑过来,用牙齿咬住缠住我脚踝的子丝,煞血从它的嘴里渗出来,滴在子丝上,子丝瞬间被染黑,却还是死死缠住我不放。
平安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拽,肩胛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戏台的木板。
“平安!” 我嘶吼着,用文心尺对着子丝劈去,子丝被劈断的瞬间,我却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文心尺从手中滑落,滚到戏台边缘。
大祭司趁机挥动法杖,邪核对着平安射出一道子丝,子丝缠住‘平安’的脖子,将它往邪核拖去。‘平安’的爪子在木板上抓出深深的痕迹,指甲都翻了过来,却还是被拖得越来越近,它的眼睛看着我,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 那是在让我快逃,别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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