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它的里面似乎混入了我的力量。”
运卜透明的指尖染上夜的漆黑,在剔透的冰花上一抹。六角交汇的中心浮现与祂指尖相同的颜色。
“不过不用在意,除了这些小小的意外,它和你最开始的要求没什么偏差...嗯,至少现在没什么偏差。”
运卜将核心递回,但温忒妮丝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她拿着另一个完全符合她要求的核心在地上躯壳的胸口比划:“是吗?不过我不需要多一个助手,也没有为了它破例的打算——所以要交给你处理吗?”
“嗯...不需要,留在你这里就好了,随你怎么做都好。”
“既然如此......”
温忒妮丝思考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核心一左一右躺在手心,尖锐处折射着一样的光泽。
“那就它好了,有时候看看意外会带来什么东西也不错。”
如此,在冬与命运,以及一道新生的意识的见证之下,并不符合温忒妮丝“完美”标准的最后齿轮填入了空缺。
于新生的意识而言,“被放弃”就是它蒙昧之初的处境。
在这之后,还不能随意运用的力量让它无法长时间地保持清醒。在它最后的意识反馈中,它“看”到躯壳面上空洞的黑被灰白填充,“听”到两位神明赋予新生的造物名字:
“你——什么?”
“——默,冬神默。”
——
钟醒的回忆似乎告一段落,留下了理论上足够木流灼反应的时间。
但是已经是太遥远的记忆,对于现在的木流灼来说,实在是太模糊了。他现在留存的记忆与他理论上经历过的事情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所以,钟醒并未得到他想象当中来自木流灼的震惊的反应。这个在诞生开始就以“不完美”打败他的核心反而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呢?发生什么了?仅仅只是如此吗?
钟醒几乎从木流灼平淡的语气里品味到一种让人咬牙切齿的优越感,但实际上,木流灼只是单纯地在疑惑罢了。
“所、以、”钟醒吞下愤怒地颤抖,尽量让自己在木流灼面前保持一种胸有成竹的冷静,“你现在的所有,本来都应该是属于我的!而你才该是没有名字的那一个人!”
这句话吐出来后,钟醒觉得心里舒服不少,又悠然笑道:“所以,我才叫你冰甲啊!没有任何含义的编号和你这个意外才更相配。”
没错,不管是“冬神默”还是“木流灼”,这些都应该是属于他的东西!乃至于身体、经历、同伴......木流、它现在所有的一切,本来都是属于他的!
木流灼恍然:“你要代替我吗?”
所以才会以他和叶寒珏的经历为蓝本,以幻境为媒介。通过这种手段,叶寒珏的记忆会被慢慢更改,填入属于钟醒的形象。
这样一来,哪怕钟醒代替木流灼醒来后的性格与形象与以往不同,但有叶寒珏的背书,其他人也只会把这些变化当做正常现象。
“不是代替,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钟醒冷冷地回应。
木流灼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孩子一样的懵懂天真正在逐渐消失,来自他和叶寒珏的记忆与情感正在将钟醒塑造为一个“人”。但是——
“现在,你还觉得需要被可怜的人是我吗?”
木流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目前与他同用一具身体的钟醒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回应:是的。
钟醒是真的不懂了,为什么呢?都到这个地步了,木流灼还在可怜他什么?
“大概是可怜你连报复的手段都乏善可陈,无知得令人发笑。”
“?”
叶寒珏看着钟醒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眼里藏不住的震惊让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么惊讶吗?那你还真是可怜,不过这种程度而已,竟然就吓到你了。”
笑声戛然而止,黑眸盯着钟醒。叶寒珏毫无表情,面色冷郁,鬼气森森:“蠢货。”
不过几杯“酒”而已,大的幻境他破不开,就这种迷惑人的小把戏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虽然稍微费了些功夫,多亏流灼为他争取的时间。
“哪有,我只是很高兴温恒你这么早就醒来——”
“这也是从记忆里知道的吗?”
叶寒珏被迫一动不动站了那么久,浑身僵硬,说了几句话后就自顾自地坐下,顺带还找了软垫放在身后。
他一边动作一边毫不犹豫地打断钟醒。至少在这个世界,他不想这个名字从不是木流灼的人嘴里说出来。
“温恒,你说什么呢?我——”
锋利的瓷片从钟醒嘴边划过去,整齐地割下一簇头发。
“我说了吧,我不想听你念我的名字。”声音笑盈盈像裹了蜜糖的砒霜,“即便在这里没有武魂,我也可以杀了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钟醒识趣地闭上嘴,把不该说的话一一咽回去。
他相信叶寒珏确实有这个能力。他看似在幻境中占据上风,但幻境的基础是叶寒珏和木流灼的记忆,而他也尚未完全掌控这具身体,真的打起来他确实占不到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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