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椋王府时,天色依旧墨黑。
凌寒挥退了前来禀报府内安防情况的侍卫长,径直带着墨尘和苏瑶回到了书房。他脱下被雨水浸湿的外袍,随手扔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紧身的劲装,眉头紧锁。
“看来,我们这位‘幽泉尊使’,比我们想的还要心急。”凌寒的声音带着冷意,他看向苏瑶,“苏姑娘,没受伤吧?”
苏瑶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微白,但眼神还算镇定:“我没事。多谢王爷和墨先生及时出手。”她并非没有经历过风浪,但刚才那黑衣人诡异的身法和毒辣的出手,还是让她心有余悸。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对方的目标很明确,警告王爷,并且……似乎想试探我的身份或者价值。”苏瑶冷静地分析道,“他攻击我是虚招,但若我们反应稍慢,虚招也会变成实招。”
墨尘沉声道:“此人武功路数狠辣诡异,内力阴寒精纯,绝非普通江湖杀手。青冥能驱使这等高手,其底蕴深不可测。王爷,日后出行,必须加倍小心。”
凌寒点了点头,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枚寂元丹和密码手札:“他们越是心急,越是说明我们触碰到了他们的痛处。周明安这条线断了,但我们拿到了这个。”他将东西推到苏瑶面前,“苏姑娘,研究这些东西,恐怕要尽快了。陛下那边……时间不等人。”
苏瑶郑重点头:“我明白。我会竭尽全力。”她拿起那本密码手札,“这种密码我未曾见过,需要时间破解。至于这寂元丹……”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丹药,仔细观察,“成分极其复杂,除了已知的几种阴寒主药,似乎还掺杂了一些……我未曾接触过的物质,药性融合得近乎完美,炼制手段非常高明的。”她眼中闪过一丝遇到挑战的光芒。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王府库藏,听你调用。”凌寒给予了最大的支持。
“多谢王爷。”苏瑶也不客气,“我需要一间绝对安静且安全的药房,一些特殊的器皿,另外……可能需要查阅王府收藏的一些古老医典或者毒经,特别是涉及寂灭、生死这类偏门记载的。”
“可以。墨尘,你亲自去安排,将听潮亭旁边那间闲置的静室整理出来,拨调可靠人手守卫,所需物品,一律优先供给苏姑娘。”凌寒立刻下令。
“是。”墨尘领命,看了一眼窗外,“王爷,那今夜之事,以及太子的意图……”
凌寒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雨夜,沉默了片刻。“太子想借力打力,把我们北椋顶在前面,替他扫清障碍,稳住局面。他想得倒美。”他冷哼一声,“不过,眼下局势未明,父皇危在旦夕,我们也不能完全与他撕破脸。他要求的‘协助防务’,可以答应,但怎么‘协助’,派多少人,控制在什么范围,由我们说了算。你稍后去安排一下,调一队机灵点的生面孔,配合京兆尹做做样子就行,重点还是我们自己的暗哨和情报网。”
“老奴明白。”墨尘点头。
“至于坐镇中枢,平定乱局……”凌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告诉他,北椋军只效忠陛下,维护的是大梁社稷安稳。若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祸乱京城,北椋自然不会坐视。但具体如何行事,需得随机应变。” 这依旧是模糊的承诺,保留了最大的自主权。
“太子那边,怕是不会满意。”墨尘道。
“他不满意是他的事。”凌寒语气淡然,“现在,他比我们更需要稳住局面。三皇子虽被软禁,但其母族和一些军中旧部未必服气。韩党余孽还在暗中活动。再加上一个神出鬼没的青冥……他太子位置还没坐稳,不敢真的跟我们北椋翻脸。”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一边等柳依依和秦湘那边的消息,一边等苏姑娘的研究结果。同时……”他看向墨尘,“加大对那个出宫老太监‘余公公’的搜查力度,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感觉,这条线,可能比周明安更重要。”
一个在皇帝发病前离宫的近侍,时间点太巧合了。
“是,老奴会加派人手。”墨尘应道。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凌寒道。
一名亲卫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细小的竹管,上面沾着水渍:“王爷,听雨楼柳大家传来的急信,用的是红色火漆。”
红色火漆,代表最高优先级。
凌寒眼神一凝,立刻接过竹管,捏碎火漆,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的字迹依旧娟秀,但笔画间似乎带着一丝急促。
“龙蜒草有线索。此物并非疗伤圣药,据隐秘记载,其真正作用疑似与‘稳定神魂、隔绝外力侵蚀’有关,常用于镇压某些古老封印,或炼制守护心神的特殊丹药。太医院库存记录显示,近五年来,龙蜒草仅被取用三次。一次为先太后临终前镇痛,一次为十年前某次宫宴疑似集体中毒事件后备用,最后一次,是在三个月前,经手人:余福,凭的是陛下手谕,用途记载为‘配制安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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