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长青年连忙拱手,感激道:“多谢几位道友,尤其是这位剑修道友出手相助!我等……我等只是途经那片水泽,不小心踩塌了一片看似坚实的草甸,没想到下面竟是那怪物的栖身之所……”
游桑上前,温和道:“举手之劳。这枯寂沼泽危机四伏,几位道友还需更加小心。”
那三人连声称是,又再三道谢后,才心有余悸地匆匆离去。
经此一扰,队伍气氛更加凝重。
墨葵看着那三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还没到沼泽深处就遇到这种东西,千年蚀心菇的踪迹若在更深处,恐怕……”
楚平野却似乎更兴奋,他碰了碰蒋延的胳膊:“哎,蒋延,刚才你那招叫什么名字?”
蒋延懒得理他,径直对游桑道:“尽快穿过这片区域。”
游桑点头:“好,我们绕开那片水泽。”
一行人再度上路,更加小心谨慎。
楚平野依旧在蒋延身边絮絮叨叨,时而问剑法,时而猜测蚀心菇的模样,时而抱怨沼泽难行。
蒋延偶尔毒舌地回敬一两句,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前行,深棕色的眸子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弥漫的灰白瘴气与幽暗水泽,蜜色的侧脸在晦暗光线下绷得有些紧。
这片枯寂沼泽,似乎比预想中还要麻烦。而某个吵嚷的家伙,更是让这份麻烦翻倍。
四人绕开那片潜伏着变异毒蚺的水泽,沿着相对干燥的碎石坡地艰难前行。
沼泽深处的瘴气愈发浓重,灰白中隐隐透出一丝不祥的暗紫色,灵力运转的滞涩感也更强。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脚踩在湿软地面发出的噗嗤声,以及间或从远处传来的、意义不明的窸窣响动。
“这鬼地方的灵气,吸进去都觉得脏腑不舒服。”墨葵低声抱怨,指尖梭镖上的灵光都黯淡了几分。
游桑面色凝重,腰间玉佩的清光范围又缩小一圈:“坚持住,根据舆图标记,生长蚀心菇的那片腐骨林应该不远了。”
楚平野这次没怎么说话,圆亮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一直没离开灵兽袋。显然,刚才的遭遇让他也收敛了些许跳脱。
突然,前方瘴气翻涌,隐约传来兵刃交击与呼喝之声,还夹杂着某种尖锐的、类似昆虫嘶鸣的怪响。
“前面有人争斗!”游桑立刻示意众人放缓脚步,借着一丛巨大的,散发着腐朽气味的蘑菇状植物隐蔽身形,悄悄潜行,靠近。
只见一片相对开阔,布满黑色淤泥的空地上,两方人马正在激斗。
一方是三名穿着土黄色劲装的修士,看功法路数像又是小宗门的弟子,他们背靠背联合施展土墙术法,艰难地抵御着对面的攻击。
攻击他们的对手是七八只体型硕大、通体黝黑、长着锋利颚足和透明翅翼的怪虫,这些虫子动作迅捷,口器中不断喷吐着墨绿色黏液。
而在战圈不远处,一株生长在苍白骸骨堆上的奇异植物格外醒目——形如灵芝,通体呈现半透明的幽蓝色,菌伞表面有暗红色的脉络微微搏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蚀心菇!”楚平野低呼一声,眼中闪过热切。
“是黑颚飞蜇,”蒋延眯起深棕色的眸子,冷静判断,“群居妖虫,喜食腐魂阴气,那蚀心菇是它们守护的宝物。”
被围攻夹在中间的三人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护体土墙摇摇欲坠,其中一人动作稍慢,被一道黏液擦过手臂,顿时整条胳膊耷拉下来,失去了知觉。
“师兄!撑不住了!”那名受伤的弟子惨然道。
为首的青年咬牙,脸上闪过挣扎与不甘。他们为了这株蚀心菇耗费了不少符箓丹药,眼看宝物在前,却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道锐利的金芒毫无征兆地从侧面密林中射出,目标并非妖虫,而是那名受伤的厚土宗弟子!金芒速度极快,带着凌厉的杀意。
“小心!”游桑惊呼。
那名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洞穿后心。
“铛!”
一声脆响,赤金色剑罡后发先至,精准地拦截住那道金芒,将其击散成点点流光。
蒋延出手了。
他持剑而立,蜜色脸庞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目光锐利地射向金芒来处:“藏头露尾,背后伤人,哪家的规矩?”
密林中传来一声轻咦,随即走出五名修士,衣着统一,袖口绣着一柄小小的金色飞剑纹样。
“金虹门?”游桑眉头微皱,低声对自家师弟师妹和蒋延道,“是西廊的一个中等宗门,此门修士多修金系功法,攻击性强,行事……颇为霸道。”
金虹门为首之人是个面容倨傲的青年,他瞥了蒋延一眼,又看向那株蚀心菇,冷笑道:“我道是谁多管闲事,原来是问心宗的高徒。怎么,你们问心宗也看上这蚀心菇了?”
那三名弟子死里逃生,又惊又怒,为首青年喝道:“金虹门的!你们什么意思?为何偷袭我师弟!”
金虹门倨傲青年嗤笑:“什么意思?宝物有能者居之!你们厚土宗挡了路,还引来了黑颚飞蜇,清理垃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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