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的幼儿园生活渐入佳境,他像一块高效的海绵,迅速吸收着来自“小社会”的知识与规则。但凌空和苏暮雨逐渐发现,这个三岁半的小人儿,并非只是单向的接收者。更多的时候,他仿佛一位不经意间降临的小小导师,用他清澈的眼眸和未被世俗束缚的思维,为他们这些早已习惯既定轨迹的成年人,打开了一扇重新审视世界的窗。
一、“‘教学’相长:小老师的“灵魂拷问”与父母的“知识复盘”
凌曦乐于分享他在幼儿园学到的一切,并热衷于担任“小老师”的角色。这种“教学”过程,常常演变成对父母知识体系的可爱挑战与温和颠覆。
他举着一片红色的枫叶,问凌空:“爸爸,为什么树叶会变红?”
凌空调动他的植物学知识,准备从叶绿素、花青素、温度和光照等因素开始阐述。
然而,凌曦在他刚开了个头时就打断了他,用自己的观察给出答案:“因为秋天来了,树叶想换一件漂亮的新衣服!和妈妈换裙子一样!”
凌空怔住了,那句严谨却略显冰冷的科学解释卡在喉咙里。他看着儿子手中那片燃烧般热烈的红叶,忽然觉得,那个“换新衣”的比喻,似乎更贴近这片叶子此刻的生命之美。他收起了一长串术语,微笑着附和:“是啊,它们要去参加秋天的舞会了。”
苏暮雨也遭遇了类似的“灵魂拷问”。她教凌曦念唐诗《悯农》,“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凌曦跟着念完,眨着大眼睛反问:“妈妈,农民伯伯为什么辛苦?”
苏暮雨解释说:“因为种粮食需要播种、浇水、施肥,要付出很多汗水。”
凌曦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更具象的问题:“那……米饭宝宝被种下去的时候,会疼吗?它喜欢被吃掉吗?”
这个问题触及了生命与消耗的哲学层面。苏暮雨放弃了单纯说教,转而用一种更富同情心和想象力的方式回应:“米饭宝宝不会疼,它从一颗小种子长成沉甸甸的稻穗,最大的梦想就是被珍惜地吃掉,变成小朋友跑跑跳跳的能量。如果我们浪费了,它才会伤心呢。”
凌曦似懂非懂,但从此吃饭时,会更加认真地把碗里的米粒吃干净,偶尔还会对着米饭小声说:“米饭宝宝,我要把你变成能量啦!”
这些充满童真的追问,迫使凌空和苏暮雨不断跳出固有的思维框架,不再仅仅提供标准答案,而是尝试用更诗意、更贴近生命本真的方式与儿子交流。他们发现,自己在“教”的过程中,反而被“育”了。
二、“‘诗意’发现:被忽略的风景与慢下来的艺术”
在凌曦的带领下,凌空和苏暮雨重新发现了那些被他们忙碌生活所忽略的细微风景。
以前,凌空走路时脑中思考的是项目进度和算法优化。现在,他会被凌曦拉着蹲下来,花十分钟观察一队蚂蚁如何搬运比它们身体大数倍的面包屑,听儿子用惊叹的语气描述“蚂蚁大力士”的壮举。
以前,苏暮雨步履匆匆地赶往公司或超市。现在,她会和凌曦一起,站在路边仰头看一朵云从变成小兔子,再变成大鲸鱼,享受着想象力在天空中自由驰骋的乐趣。
以前,他们认为下雨是麻烦,意味着堵车和湿漉漉的鞋袜。现在,他们会和凌曦一起穿上雨鞋,在水洼里蹦跳,听雨滴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感受雨水洗净尘世后的清新气息。
凌曦对时间的概念也与成人不同。他没有“赶时间”的焦虑,只有“沉浸此刻”的专注。他可以花一个下午,慢条斯理地给一幅画涂色,不在乎是否超出边框;他可以反复搭高积木,倒了再重来,乐此不疲。这种“慢”的哲学,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凌空和苏暮雨。他们开始学着放慢脚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安排,留出更多的“空白时间”,纯粹地陪伴,耐心地等待,享受过程本身而非急于追求结果。
凌空甚至在一次项目遇到瓶颈时,想起了儿子搭积木时那不急不躁、一次次尝试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放下了焦躁,选择从最基础的部分重新检查和构建,最终找到了问题所在。他在工作日志中半开玩笑地写道:“感谢小凌老师教授的‘积木心法’,应用于解决复杂系统BUG,有奇效。”
三、“‘规则’重构:简单逻辑与本质回归
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复杂的规则和潜台词,而凌曦的世界,规则简单而直接。这种简单,有时具有直指核心的力量。
家里来了客人,客人客气地夸奖凌曦的玩具车漂亮。凌曦听到夸奖,非常大方地把最喜欢的车递过去,说:“送给你!”
客人当然不会真要,推辞说:“哎呀,阿姨不能要,这是你的宝贝。”
凌曦很不解,仰头问苏暮雨:“妈妈,阿姨喜欢,为什么不要?”在他的认知里,喜欢就应该接受,分享是表达善意的方式。这份毫无矫饰的真诚,让在场的大人都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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