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还在震,视野里那三个字像烙铁烫进脑子:【它醒了】。
楚河没再往前走。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骨刺上沾着点灰和干掉的血渍,指节因为长时间紧握有些发僵。刀疤李已经靠在墙边,探照灯的光束斜切过地面,停在白鹰残骸胸口那块被布条缠住的处理器上。蓝光还在闪,频率和地底渗上来的光流完全同步。
“这玩意儿现在不是信号源了。”刀疤李声音压得很低,“是接收器。”
楚河没应声。他把骨刺插回腰侧,伸手摸向跃迁手环。金属外壳原本冰凉,此刻却带着一丝温热,像是体内有东西开始运转。能量槽的数字跳了一下——从9%升到13%,没有任何操作触发充能。
“它自己在充。”他说。
刀疤李皱眉:“谁让它充的?”
“不知道。”楚河盯着手环表面泛起的一层微弱蓝晕,“但它想让我们走。”
话刚落,手环突然震动,投影自动展开。一道扭曲的光柱从接口射出,在空中拼凑出残缺的坐标图。经纬度不断刷新,最终锁定在月球背面某处环形山边缘。与此同时,一段音频从内置扬声器传出,语速极快,夹杂着电流杂音。
刀疤李立刻拔出数据线接入耳麦,手动降噪。几秒后,他脸色变了:“这不是加密指令……是老周的声音。”
音频内容断续可辨:
“……如果你们听到这个……说明深红之眼已经标记了时空锚点……不要相信任何主动激活的跃迁程序……你们不是穿越者……是被观测的目标……”
声音戛然而止。投影闪烁两下,随即切换成一段全息影像。
老周站在一片虚拟星图前,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宇航服,脸上皱纹比记忆中更深。他的影像只有十二秒寿命,一出现就开始倒计时。
“楚河。”他说,“当你看到这段记录时,我已经死了三十年。但我知道你会来。我也知道,它会看着你来。”
他抬起手,指向影像外的某个方向,动作缓慢而沉重。
“深红之眼不在月球。它**是**月球的一部分。它的存在形式超出人类认知,不是生命,也不是机器。它是‘筛选机制’本身。而你们所有人,包括阿伊莎、白鹰、林玲……都是它测试文明韧性的样本。”
倒计时还剩五秒。
“基因库不是储存站。是钥匙孔。它要的不是毁灭,是回收。所有具备高阶基因锁的生命体,都会被重新编码。别去那里……除非你准备好了关门。”
影像消失。
控制台陷入短暂死寂。通风管道的风声变得清晰起来,吹动地上散落的电缆碎片。
楚河没动。他只是缓缓抬手,按在左臂新生的皮肤上。那里原本溃烂不堪,如今已完全愈合,连疤痕都消失了。更奇怪的是,八门符号不知何时浮现出来,呈逆时针旋转,每转一圈,肌肉就轻微抽搐一次。
“它修好了。”刀疤李看着他,“你的基因锁。”
“不是它。”楚河摇头,“是我自己长出来的。”
他转身走向医疗舱。阿伊莎仍躺在里面,呼吸平稳,体温却持续下降,皮肤泛出淡青色。血藤完全退化,但手臂上的纹路并未消失,反而像活物般缓缓移动,最终指向两个方向——一个冲着地底裂缝,另一个,笔直向上,仿佛穿透层层废墟,直指天空。
“她在指什么?”刀疤李问。
楚河没回答。他伸手触碰她的额头,指尖传来一阵刺麻,像是被静电击中。就在那一瞬,阿伊莎猛地睁眼。
她的眼瞳不再是黑色,而是泛着金红色的光,像熔岩在深处流动。
“它不要毁灭。”她开口,声音不像她自己,带着多重回响,“它要‘回收’。所有偏离原始模板的生命,都要归还。”
楚河抓住她肩膀:“谁要回收?”
“眼睛。”她嘴唇微动,“红色的眼睛。它一直在看。从第一次跃迁就开始看了。林玲知道……老周也知道……但他们都没告诉你真相。”
她突然剧烈喘息,身体弓起,血藤从指尖窜出,瞬间刺入舱壁电路系统。整条通道的灯光疯狂频闪,广播系统自动启动,播放出一段无法识别的语言,音节尖锐,节奏规律得像某种心跳。
楚河立刻回头:“断电!”
刀疤李扑向配电箱,拉开闸门就要切断主线路。可就在他动手前,楚河抬手制止了他。
“等等。”他说。
他盯着自己左眼。晶体瞳孔正不受控制地震颤,视网膜投影强制弹出全球威胁值界面。所有区域数值归零,唯有月球方向亮起一个猩红的符号——∞。
无限威胁。
“它不是敌人。”楚河低声说,“它是规则。我们打不过规则。”
刀疤李喘着气:“那你打算怎么办?等它把我们都变成零件?”
楚河没答。他转头看向跃迁手环,蓝光正越来越强,坐标界面稳定下来,进入待命状态。但屏幕下方跳出一行小字:【需绑定双核心驱动,单用户无法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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