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欣睡了一小会儿,感觉马车停下,扶着胤禛的手腕慢慢下了马车,全程胤禛都陪着她。
宋太医早就骑马到了胤礼的府邸,仪欣见到思瑾的时候,思瑾刚喝完宋太医开得汤药,她烧得面色绯红,唇色苍白,身子冷得打哆嗦。
“瑾瑾。”仪欣坐在床边小声唤,心疼握住她的手。
思瑾眼前模糊一片,攥紧仪欣的手腕,“姐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她感觉自己烧得迷糊,不知吐了几回。
近几日天色渐凉,她一直想着带十七爷回府过年的事,却听闻舒妃在宫里择选秀女,给十七爷纳妾的事情。
本不是什么要紧事,她事先已有准备,她是嫡福晋,绵延后嗣,操持后宅,本就应当,更何况是夫君纳妾,选两个老实些的,养着便是。
却听得舒妃要将十七爷的表妹塞到府中,十七爷说她身子不好,正好让其表妹掌管中馈。
商量时,她与十七爷起了争执,闹得不欢而散,缠缠绵绵病了几日,今夜却是冷不丁烧得厉害。
仪欣听思瑾的陪嫁 丫鬟道明原委,抿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在她的印象里,十七爷跟思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从前时时刻刻盼着成亲,本以为成亲后总该蜜里调油亲密无间,怎么亦是这副模样。
仪欣:“他说让妾室掌管府中中馈?”
思瑾:“他说不想我过分劳累,没有柴米油盐束缚着,陪他风花雪月无忧无虑就好,可是,表姐,这是废话。”
她是满洲上三旗嫡出的格格,她喜欢他不假,可她生来就不是风花雪月的。
仪欣安慰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你好好养病,剩下的交给我。”
思瑾清醒了没一刻钟,便迷迷糊糊睡过去,还是在发热,宋太医手把手指点着医女给思瑾下针灸。
仪欣悄声退出去。
来到花厅。
胤禛坐在上首喝茶,老十七忧心忡忡陪着,见仪欣来了,起身相迎。
仪欣懒得给你好脸色,质问道:“你那个表妹是怎么回事?妾室掌家,亏得你想得出来。”
老十七苦笑,“四嫂误会了,弟弟只是怕瑾瑾操劳,故而求额娘选个知根知底的女子代为管家,一时没说清楚,瑾瑾有些不高兴。”
仪欣嗤笑:“我们钮祜禄氏及富察氏,是没有管家婆子了吗?”
老十七见胤禛一言不发,轻声道歉:“是弟弟思虑不周,让瑾瑾伤神伤身。”
仪欣乜了他一眼,直白问:“你和你的表妹,不曾有暗通款曲之事吧?”
老十七错愕,赶忙道:“不曾,弟弟可以起誓。”
仪欣不咸不淡点头,“最好是这样。”
胤禛起身,淡淡吩咐道:“十七福晋身子不好,妾室进门是非多,近两年府上消停些。”
仪欣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闹这一通,不替瑾瑾拿点好处是不可能的,冲着胤禛连连点头。
听丫鬟说思瑾又恶心呕吐不止,仪欣赶忙离开。
胤礼见仪欣过去,不好再跟上,无助看向胤禛,轻声说:“四哥,我真的是为了福晋好,没有旁的想法,真的,我....”
成亲后,跟从前太过不同,之前鸿雁传书便觉得悸动,可如今眼见她操劳,额娘催生纳妾,又是另一回事,他想平衡,却总是不得章法。
胤禛漆黑的眸子缓缓抬起,或许是见到十七岁左右的自己,又或者是十七福晋跟从前的身体有些相似,倒是开口提点一句:
“你这样,你的福晋会没有安全感。”
一时半会没有子嗣,妾室进门掌管中馈,妾室还是婆母的亲侄女,光青梅竹马管什么用。
老十七是男人思维,他可以信誓旦旦说只爱福晋,但是思瑾很清醒,显然不愿意只信这些。
况且,他们生来就是天潢贵胄,把自己说出口的“爱”看的太贵重了,却将另一半真正需要的“尊重”“银两”“权力”“自由”摆到鸿毛轻的位置。
胤礼崇拜地看向胤禛,等仪欣出来,赶忙去照顾思瑾。
*
“富察仪欣,长点心吧。”天天操心旁人的事情,她交好的好友,连带他都要帮忙敲打对方的夫婿。
仪欣困得快不知道姓啥了,抬手摸胤禛的脸,严词拒绝道:“不想吃点心。”
说完,扎到胤禛怀里哼哧哼哧睡觉,不忘叮嘱到王府给她抱下去。
胤禛气得闭了闭眼,他能养得好富察仪欣,喜怒无常的性情算是彻底改了,只剩下情绪稳定。
仪欣:说谢谢了吗?
仪欣吩咐宋太医留在十七爷府上暂时看顾思瑾。
思瑾似乎是不想此事轻飘飘揭过,私底下往钮祜禄氏通了信,连带仪欣的额娘都听闻此事。
心疼地落泪。
愈发觉得胤禛的可贵。
从前小九身子差到那般,德妃再怎么不像样,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傅辙风尘仆仆从川陕回来,先来到钮祜禄氏这里报平安,见钮祜禄氏落泪,手忙脚乱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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