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的清泉还沾在衣角,急促的马蹄声已碾碎了后山的宁静。乔郓勒紧缰绳,枣红色的骏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落在寿张县城的青石板街上。尘土飞扬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街口围聚的人群,周铁正攥着一个满脸是血的脚夫,对着几个歪戴头巾的汉子怒目而视。
“怎么回事?”乔郓翻身下马,声音带着赶路的沙哑。
周铁见他来了,松了口气:“郓哥,这些是黄狼的余党,刚才砸了黑虎的粮摊,还把帮忙看摊的脚夫打伤了!黑虎气得要去山里找梁山的人,被我拦在粮摊后了。”
乔郓拨开人群,粮摊的木架歪倒在地,散落的粮食被踩踏得狼藉不堪,两个脚夫捂着伤口坐在地上,脸色惨白。黑虎背靠着墙角,双手握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乔郓,你别拦我!这些杂碎敢砸我的摊、伤我的人,我不找梁山帮忙,难不成等着他们骑在我头上拉屎?”
苏婉快步上前,打开药箱取出金疮药和布条,蹲下身给脚夫处理伤口。她先用干净的布巾蘸水擦去伤口的血污,动作轻柔却迅速,银针消毒时,脚夫疼得抽气,她轻声安抚:“忍一忍,消毒了才不会发炎。”
乔郓激活信息探查扫过黑虎:
【目标:黑虎】
【状态:暴怒(被挑衅)+ 冲动(急于报复)+ 犹豫(顾及老娘)】
【深层需求:维护自身威信,保护身边人,却怕连累老娘】
【关联信息:黄狼余党身上有恒丰粮行的标记,行动前曾与钱万贯的管家接触】
“你找梁山帮忙,是想让你老娘跟着你掉脑袋?”乔郓走到黑虎面前,声音沉得像石板,“梁山是朝廷钦犯,你一旦和他们扯上关系,寿张县衙第一个拿你开刀,到时候谁来照顾你老娘?”
黑虎猛地抬头,眼中的怒火与挣扎交织:“那我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我?”
“当然不是。”乔郓指向那几个被周铁控制的余党,“他们身上有恒丰粮行的布记,是钱万贯派来挑唆你的。你现在去报官,我让武松联系寿张县衙的捕头,人赃并获,不仅能治他们的罪,还能顺藤摸瓜,把钱万贯的阴谋抖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拐子刘刚送来的情报:“你看,钱万贯不仅挑唆余党,还联系了梁山的杨春,就等你找梁山,他好去官府举报,让你和梁山一起被剿。”
黑虎接过纸,越看脸色越青,猛地将纸攥成一团:“这狗娘养的钱万贯,居然阴我!”他深吸几口气,压下怒火,“好,我信你一次!报官!要是治不了他们,我再找他们算账!”
苏婉刚好给脚夫包扎完伤口,起身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县衙,伤者的伤情可以作证,是他们先动手伤人。”她的眼神坚定,手里还拿着沾血的布巾,“这些都是证据。”
寿张县衙里,捕头见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乔郓带来的武松手书,不敢怠慢,立刻下令缉拿黄狼余党的头目。不到两个时辰,头目就被抓了,一审就招了,承认是受钱万贯的管家指使,砸摊伤人就是为了激怒黑虎,逼他投靠梁山。
“钱万贯这是找死!”乔郓冷笑道,“捕头,麻烦你把供词抄录一份,我要送到东平府,让张大人评评理。”
从县衙出来,已是傍晚。黑虎非要拉着乔郓和苏婉去酒楼吃饭,说是“赔罪又道谢”。酒楼的小包间里,菜很快上齐了,炖得软烂的羊肉、金黄的炸鱼、翠绿的青菜,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
“乔郓,以前是我糊涂,差点被人当枪使。”黑虎端起酒碗,“这碗我敬你,以后寿张山路的运粮队,我亲自照看,保证一根粮毛都不会少!”
乔郓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都是为了安稳过日子,不用谢。以后有难处,先找我,别再想那些歪门邪道。”
苏婉没喝酒,面前摆着一碗热汤。她看着乔郓和黑虎说话,眼神里满是欣赏——乔郓总能在最乱的时候找到关键,几句话就能稳住局面,既解决了问题,又没伤和气。
吃完饭,黑虎派手下送乔郓和苏婉回阳谷。马车行驶在夜色中的官道上,车厢里点着一盏小油灯,光晕摇曳。“今天多亏了你,”乔郓看向苏婉,“要是没有你作证,那些余党说不定还会狡辩。”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苏婉捧着温热的汤碗,脸颊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红晕,“你才厉害,一下子就看出是钱万贯的阴谋,还能稳住黑虎。”
乔郓笑了笑:“不是我厉害,是钱万贯的手段太拙劣,每次都盯着别人的软肋,却不知道软肋也能变成铠甲。”他想起苏婉之前说的话,补充道,“就像你治病,总能找到病根,我只是找到事情的‘病根’而已。”
苏婉的心跳快了些,低头搅着汤里的葱花:“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我还能帮你。我爹说过,治病和处事是一个道理,都要稳、准、狠。”
马车颠簸了一下,乔郓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指尖碰到她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分开。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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