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城的晨雾带着股淡淡的焦糊味,是昨夜烧过的抛石机余烬味,混着城根下新翻的泥土香,飘在微凉的风里。城墙上,士兵们正用藤条和木梁修补被砸出的洞,铁牛扛着根碗口粗的栗木梁,往城垛间塞,梁头的铁皮蹭过墙砖,发出“咯吱”的轻响:“再钉两根钉子!这梁得撑住,下次梁山再来砸,可不能让它断了!”
乔郓蹲在北门的战场边,指尖拂过地上的碎石——石弹上还沾着点黑布屑,是梁山抛石机上的湿麻布,旁边还散落着半张揉皱的纸片,他捡起来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黑松林”“辰时汇合清风山”“押俘民往总坛”几个字。“是梁山的密信,”他站起身,把纸片递给周壮,“他们要去黑松林跟清风山的人汇合,还抓了百姓要运走,咱们得去截住他们!”
周壮接过纸片,指腹蹭过墨迹未干的痕迹:“黑松林离这十里地,是去梁山总坛的必经之路,林子里有个旧驿站,正好能藏人。他们汇合后肯定会押送百姓走,咱们得在辰时前赶到,设好埋伏。”他回头看向正在检查弓箭的阿山:“你跟几个猎户去前面探路,看看驿站里有多少喽啰,百姓被绑在哪。”阿山点头,背上弓箭,带着三个猎户钻进晨雾里,脚步轻得像林间的松鼠。
王月瑶没跟着忙碌,而是蹲在城门口的竹编坊旁,手里拿着根浸过桐油的藤条,正往镰枪上绑——新做的镰枪头裹了层铁皮,枪杆上缠着带铁钩的藤条:“这钩能缠住喽啰的刀,还能勾住驿站的木柱,等下埋伏时能用。”她的指尖沾了点桐油,在藤条上留下淡淡的印子,旁边还堆着几个刚编好的藤条网,网眼间嵌着细铁蒺藜:“这网铺在林子里,喽啰踩上去就会被勾住脚,跑不了。”
苏婉则在小推车上整理药箱,把止血膏、解药粉分装在小陶罐里,还放了些晒干的艾草和薄荷:“百姓被绑了肯定受了伤,还可能被喂了迷药,这些药得带上。”她还往车上放了几壶温水和干粮:“救出来后,先给他们喝点水,垫垫肚子。”
辰时还差一刻,探路的阿山回来了,脸上带着急色:“驿站里有二十个喽啰,五个百姓被绑在里屋,清风山的人还没到,估计还要半刻钟才来!”乔郓立刻召集人手:“石勇,你带五个壮丁,藏在驿站左侧的灌木丛里,等清风山的人到了,先用铁链缠住他们的头领;周壮,你跟阿山的猎户队,守在右侧,用弓箭射跑想逃的喽啰;铁牛,你带着壮丁,等咱们动手,就冲进去救百姓;王月瑶,你把藤条网铺在驿站门口的路上,别让他们跑了;苏婉,你跟在后面,救完百姓就给他们治伤。”
一行人快步往黑松林赶,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松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驿站的屋顶在松林间露出来,瓦片上积着层松针,门口有两个喽啰正靠着门框打盹,手里的短刀插在腰上,刀鞘上沾着点松脂。
王月瑶悄悄绕到驿站门口,把藤条网铺在路中间,用松针盖住网边,看起来跟普通的林地没两样。石勇则带着壮丁钻进左侧灌木丛,铁链绕在手腕上,链节被他攥得发烫;周壮和阿山趴在右侧的土坡上,弓箭搭在弦上,瞄准了门口的喽啰。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清风山的人来了,骑着五匹马,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手里举着面青旗,旗上绣着“清风”二字。“胡头领,俺们在这!”驿站门口的喽啰赶紧迎上去,刚迈出脚,就踩进了藤条网里,“哎哟”一声摔在地上,网眼的铁蒺藜扎进裤腿,疼得直咧嘴。
“动手!”乔郓低喝一声,石勇的铁链“咻”地甩出去,精准地缠住络腮胡汉子的手腕,马匹受惊,扬起前蹄,汉子“咚”地摔在地上;周壮和阿山的弓箭同时射出,射中了两个清风山的喽啰,剩下的人想跑,却被藤条网缠住了脚,壮丁们冲上去,用银杏木短棍按住他们,没一会儿就把人绑了个结实。
驿站里的喽啰听到动静,拿着短刀冲出来,铁牛已经带着壮丁堵在门口,木杠往地上一戳:“放下刀!不然俺这杠子可不认人!”喽啰们见外面的人都被抓了,顿时慌了,有的扔刀投降,有的想往屋后跑,却被王月瑶的藤条网绊倒,摔在地上哼哼唧唧。
苏婉跟着冲进驿站里屋,五个百姓被绑在木柱上,嘴里塞着布,眼里满是惊恐。她赶紧掏出匕首,给百姓们松绑,又拿出解药粉,混在温水里喂他们喝:“别慌,你们安全了,俺们是来救你们的。”有个老奶奶握着苏婉的手,眼泪掉在她的袖口上:“谢谢姑娘……俺们被抓了三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乔郓在驿站的里屋还发现了个木盒,里面装着清风山的调兵信——上面写着要派五十人支援梁山,三天后再攻安丘城。“看来梁山还没放弃,”乔郓把信递给周壮,“咱们得赶紧把百姓送回安丘,再加固城防,准备应对三天后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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