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大典前三日,天枢城的晨光刚漫过华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宁静。草原萨满带着三名部落长老,捧着一只铜制祭盘,径直闯至中枢府外,祭盘里铺着黑色毡布,上面摆着三截断裂的木牌——那是五域商定的“统一祭祀礼牌”,每截木牌都刻着一域图腾,本应在大典前的“五域合祭”上拼接完整,如今却断得整整齐齐。
“乔郓欲夺五域天命,连祖宗祭祀都要篡改,这帝位,我们草原不认!”萨满高举祭盘,声音嘶哑,身后跟着数百名牧民,人人腰间别着弯刀,神情悲愤。府外很快聚集了更多人:西方部落的祭司捧着断裂的琉璃祭器,东方岛国的儒者举着被撕毁的祭祀章程,南方的巫祝握着枯萎的香料祭品,全是冲着“统一祭祀”而来。
乔郓刚在监察署查看文字统一的推行报告,听到消息时,系统面板弹出刺耳预警:【称帝进度99%,突发核心危机:五域祭祀礼仪冲突爆发,旧文化领袖串联,质疑陛下“天命”未获各域祖宗认可,若处理不当,将引发“礼崩乐坏”,五域统一根基崩塌】。
他快步赶到府外,只见人群已分成数派,争吵不休:
- 草原萨满红着眼眶:“我们世代祭祀长生天,用的是兽骨祭器、毡布祭台,中枢却要我们用中原的青铜鼎、南方的香案,这是让草原人忘本!”
- 西方祭司摇头:“琉璃祭器是西方部落与神只沟通的媒介,中枢修改的祭文里,删去了西方神只的名号,这是对信仰的亵渎!”
- 东方儒者痛心疾首:“祭祀当遵循‘礼有损益’,但不可全盘推翻,中枢的统一祭典,连‘敬天法祖’的核心都丢了,与蛮夷祭祀何异?”
- 南方巫祝举起枯萎的香料:“我们的祭祀香料需经三年窖藏,中枢为赶大典,用新采香料替代,这是对祖先的不敬!”
人群中,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老者站在高处,正是五域公认的“礼宗”孔玄,他曾是前朝礼官,精通五域祭祀礼仪,一直闭门不出,此刻却开口道:“乔公欲统五域,当顺五域之礼,而非强推一域之制。祭祀乃国之根本,礼崩则乐坏,乐坏则国乱,此时称帝,恐非天命所归。”
乔郓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之前解决的都是“利”的问题,而这次是“义”与“信”的问题——五域百姓对祖先、对信仰的认同,比水源、关税更根深蒂固。中枢为了“统一”,强行制定了一套融合五域元素却又不伦不类的祭祀礼仪,看似兼顾,实则冒犯了每域的文化根基,这正是之前被忽略的“最后一道坎”。
更棘手的是,孔玄的话引发了连锁反应。天枢卫中,不少将士开始动摇——草原骑兵私下议论“不能为了称帝,忘了长生天”,西域弓弩手也说“祭祀不敬,打仗必败”;甚至中枢府的文官,也有中原礼官上书,请求“恢复本域祭祀旧制,再议统一”。
乔郓没有急着下令驱散人群,而是让侍卫搬来一张案几,坐在中枢府门外,当着五域百姓的面,问道:“诸位所言,皆是真心为了本域祭祀?还是怕统一之后,本域文化消亡?”
萨满立刻回道:“自然是为了祭祀!草原的祭礼,是祖辈传下来的,改了就是忘祖!”东方儒者也道:“文化存,则根存;文化亡,则族亡。乔公若要灭五域之礼,即便统一,也只是昙花一现。”
乔郓点点头,起身道:“好!今日我便与诸位一同去天枢殿后的祭天台,你们各自演示本域祭祀礼仪,我与孔玄先生、五域首领一同观看,哪个环节不能改,哪个元素可融合,我们一一商议,绝不强推。”
这个提议大出众人意料,争吵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乔郓当即下令:“暂停统一祭祀筹备,通知五域首领、能臣,半个时辰后在祭天台集合,全程允许百姓围观,任何人不得阻拦。”
小豆子和阿古拉挤在人群中,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飞快画着各域祭器的样子,小豆子则拉着一名草原牧童问:“你们的祭祀,真的不能改吗?”牧童认真道:“萨满说,祭器不对,长生天就听不到我们的祈祷。”
半个时辰后,祭天台前人山人海。五域代表依次演示祭祀礼仪:
- 草原萨满领着牧民,在毡布上摆放兽骨、鲜奶,围着篝火吟唱古老歌谣,舞步雄浑,神情虔诚;
- 西方祭司捧着琉璃祭器,对着太阳诵读祷文,琉璃折射出七彩光,祭司的声音庄重肃穆;
- 东方儒者焚香、祭酒、跪拜,礼仪繁复,每一步都有讲究,透着“敬天法祖”的庄严;
- 南方巫祝用香料铺成祭祀图案,点燃后香气弥漫,巫祝舞动着羽毛,口中念念有词;
- 北方部落则以兽皮为祭,首领呼兰亲自献祭狐裘,祈求祖先庇佑部落安康。
乔郓站在一旁,看得格外认真,系统面板弹出分析:【五域祭祀核心共性:敬天、法祖、祈福;差异点:祭器、礼仪流程、祷文。强行统一差异点,引发文化抵触;若保留差异,突出共性,可实现“和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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