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率领残骑一路向北溃逃,铁甲上的血污早已凝固成暗褐色,断裂的枪缨在风中散乱地飘动。胯下的踏雪宝马口鼻喷着白气,四蹄沾满泥浆,每一次迈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身后的残兵们大多带伤,有人用布条草草包扎着流血的伤口,有人互相搀扶着勉强前行,甲胄碰撞的叮当声里夹杂着压抑的呻吟。
他们刻意沿着大道奔逃,沿途不断丢弃折断的长矛、破损的盾牌,甚至还有几车来不及带走的粮草。太史慈让亲兵将染血的战袍挑在枪尖上,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周瑜大军有五万之众!我等先锋已溃,后续大军即刻便到,定要踏平广陵!”
逃亡的第二日清晨,这支残兵抵达一处驿站。太史慈勒住马缰,望着驿站外飘扬的“孙”字大旗,突然咳出一口血来。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对身边的亲兵低声道:“去引导孙策斥候,就说我军大败,主公亲率十万大军正往广陵赶,要与周瑜决一死战。”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引着几个斥候出来。太史慈故意装作虚弱不堪的模样,被两个士兵搀扶着,声音嘶哑地哭诉:“周郎诡计多端,在落雁谷设下埋伏,我一万精骑折损过半……主公已起倾国之兵,三日之内必至广陵,定要为我等报仇雪恨!”说罢,他“噗通”一声栽倒在马前,引得斥候们一阵骚动。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回广陵。周瑜正在府衙查看粮草账簿,听闻太史慈溃逃的详情,又见到送来的折断枪缨和染血战袍,不由得抚掌大笑。他将账簿推给程普,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被战火熏得半枯的桃树:“成大器果然按捺不住了。太史慈败得越惨,他越要急于复仇,这十万大军便是送上门来的肥肉。”
程普捧着账簿的手微微颤抖:“公瑾,我军在落雁谷只折损两千余人,要不要……”
“不必。”周瑜打断他的话,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让斥候继续散布消息,就说我军在谷中斩杀太史慈部八千,缴获粮草无数。再让城内世家子弟去给成大器送信,假意投诚,说愿做内应打开城门——越是显得破绽百出,成大器越会深信不疑。”
韩当在一旁补充道:“属下已在广陵城外掘了三道壕沟,埋设了铁蒺藜,只等成大器来攻。”
周瑜转身时,袍角扫过案几上的青铜灯台,烛火摇曳中映出他眼底的自信:“传令下去,偃旗息鼓,守城士兵皆换便服,只留老弱在城头巡逻。让成大器以为,我军在落雁谷大胜后已然懈怠。”
与此同时,孙策在寿春城外的大营里正对着沙盘踱步。当太史慈大败的消息传来时,他一把掀翻了案上的酒坛,陶片混着酒液溅得满地都是:“成大器这老狐狸,终于要离开寿春了!”
帐下谋士张昭抱拳道:“主公,要不要再探探虚实?万一这是诱敌之计……”
“诱什么敌?”孙策一脚踹翻旁边的火盆,火星溅在虎皮褥子上,“广陵是他的命根子,陈登又是他的心腹!公瑾端了他的老巢,他便是拼了命也要回去!传令各营,今夜饱餐一顿,明日天一亮便攻城!”
他拔出腰间的古锭刀,刀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要让成大器知道,他前脚离开寿春,后脚这座城就姓孙了!”
三日后清晨,寿春城门缓缓开启。成大器身披玄甲,腰悬佩剑,在万名士兵的簇拥下出城。城楼上只留下几十个老弱士兵,有气无力地倚着垛口,连旗帜都歪斜地挂着。大军行至十里外的岔路口时,成大器勒住马缰,对身旁的张合低声道:“城内伏兵切记,待孙策主力入城过半,再截断他的后路。”
张合拱手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已在东西两市堆满了柴草,只等敌军入城便放火。”
成大器望着寿春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孙策急躁冒进,必定中计。你只需坚守半日,我便回师与你汇合。”说罢,他一挥马鞭,大军继续向着广陵进发,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这一切都被孙策的斥候看在眼里。当“成大器主力已远去”的消息传到大营,孙策立刻翻身上马,高举古锭刀:“儿郎们,随我杀进城去,夺取寿春者赏黄金百两!”
五万大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气势磅礴地涌向寿春城门。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仿佛要将整个城门都震塌一般。
城楼上的守军,本就是些老弱病残,哪里见过如此骇人的阵势。他们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的兵器也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纷纷掉落在地。
有些士兵甚至连城门都来不及关闭,便转身四散奔逃,生怕被这如狼似虎的敌军给抓住。
就在这时,只见孙策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冲进了城中。他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孙策一路疾驰,正撞见几个挑着担子的百姓。那几个百姓被突然冲进来的孙策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担子也差点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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