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帛书上的屯田图,图中阡陌纵横,村庄错落有致,仿佛已经看到了南中的未来:“可效仿江东,许以高爵厚禄,招引青、徐二州的失意豪族入南中屯田。青徐之地经战火摧残,不少士族正需安身立命之所,而南中土地肥沃却缺乏开发。以中原农耕之法取代蛮夷渔猎之习,待其田垄相连、城郭渐立,蛮夷百姓见中原生计安稳,自然弃战从耕。此乃釜底抽薪之策。”沮授说罢,将帛书恭敬地呈给成大器,帛书展开时带起一阵陈旧的墨香。
“妙是妙,”一个阴鸷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侍中李儒斜倚在立柱旁,他身上的玄色长袍与阴影融为一体,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只是迁民屯田,非十年不可见功。如今孟获十万大军已叩关,岂能容我等慢慢来?”他缓步走到舆图前,指甲在盘蛇谷位置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利爪挠过人心,“末将有一计,或可速战速决。”
“文优请讲。”成大器示意,目光紧紧盯着李儒,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刻进心里。
“放孟获一马。”李儒的声音如淬了毒的蛇信,在寂静的厅内蜿蜒游走,“不是文和说的佯败,是真的放他一次。让他带着败兵退回盘蛇谷,四处宣扬我军无能。如此一来,那些原本观望的南蛮部落、洞主酋长,必会被孟获煽动,纷纷引兵来投。待其联军从十万聚到二十万,甚至三十万,看似势大,实则内部派系林立、粮草难济,不过是一盘散沙。”李儒说到此处,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敌军溃败的场景。
他伸手蘸取砚台里的墨汁,在舆图上快速勾勒出几条弧线:“届时我军只需断其粮道,扼其退路,便能将这堆乌合之众一网打尽。就像当年郑庄公对付共叔段,先纵其欲,任其膨胀,待其野心涨到极致,再一举剪除。如此一来,不仅能破孟获,更能将南中大小叛党尽数诛灭,省却日后逐个清缴的麻烦。”李儒的手指在舆图上重重按压,仿佛已经握住了敌军的命脉。
“此计甚妙!”法正皱眉,手中的鸦羽扇轻轻敲打着掌心,“但是若纵得太过,孟获真的坐大,恐难收拾。”法正的声音渐渐低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风险自然有,”李儒冷笑,从袖中取出一块龟甲,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占卜的纹路,“但若想毕其功于一役,就得有赌徒的胆识。主公,南中之地,历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不趁此机会将其核心势力连根拔起,即便这次平了,他日仍会反复。狠辣一时,方能换来百世安宁。”李儒说罢,将龟甲重重拍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厅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成大器盯着舆图上“盘蛇谷”三个朱砂小字,仿佛能看到那片烟瘴弥漫的山林中,十万蛮兵正磨刀霍霍。想起诸葛亮七擒七纵的仁厚,换来的是南境数十年的安稳;但如今我军分守多处,守备尚弱,北境未宁,确实需要更果决的手段。
“好!”良久,成大器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点,在案几上晕染开如血的痕迹,“诸君之策,皆有可取之处。李儒之计,可作为破敌之始;法正、贾诩之谋,用于攻心夺气;沮授之策,则为长治久安之基。”成大器站起身,腰间的玉带扣碰撞出清越的声响,昭示着决策者的威严。
他目光如炬:“徐荣听令!”
阶下一位身披玄甲、面容刚毅的老将越众而出,正是左将军徐荣。他铠甲上的铜钉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沉稳:“末将在!”
“令你为征南大都督,率十万大军南下。”成大器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务必在中秋之前,平定南中。记住,此战不仅要破其兵,更要收其心。南中百姓亦是我巴蜀子民,不可滥杀无辜。”
“末将遵命!”徐荣抱拳,声如洪钟,腰间佩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奔赴战场。
“李儒、法正,”成大器转向两位谋士,“你二人同为军师,随军参赞军机。李儒主外,负责诱敌、设伏;法正主内,负责安抚、谋划。你二人虽风格迥异,但务必同心协力,不可因私废公。”
“遵命。”二人躬身领命,李儒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法正则轻轻点头,将鸦羽扇收入袖中。
“廖化、太史慈,”成大器又点到两位将领,“你二人勇冠三军,为大军先锋,务必在十日内突破朱提防线,打开入南中之路。朱提地势险要,不可轻敌冒进。”
“末将领命!”精神矍铄的廖化,与英武挺拔的太史慈同时应道。廖化握紧手中长刀,刀鞘上的纹路已经被摩挲得发亮;太史慈轻抚短戟,眼神中满是渴望战斗的炽热。
“华雄,”成大器最后看向站在角落的猛将,他身躯魁梧如山,铠甲上的兽面吞口狰狞可怖,“你为副将,统领三万铁骑,作为大军后盾,兼管粮草转运。南中道路崎岖,粮草万万不可有失。军中将士的性命,皆系于粮草之上,此任重如泰山。”
“末将明白!”华雄抱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本欲为先锋冲锋陷阵,却被委以后勤之职,但军令如山,他并未多言。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暗暗发誓要在粮草转运上做出一番成绩。
成大器环顾众人,沉声道:“诸位,南中乃巴蜀后院,后院起火,国无宁日。此次南征,不仅是为剿除孟获,更是为我蜀汉开疆拓土、收服民心。望诸位同心协力,早奏凯歌!”
“愿为主公效死!”厅中众将轰然应和,声浪震得檐下桃花簌簌飘落,那粉白的花瓣落在武将们的甲胄上,宛如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雪。议事厅的烛火在声浪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恍若一幅波澜壮阔的征战画卷正徐徐展开。
散会后,成大器独自留在厅内,望着舆图怔怔出神。窗外暮色渐浓,碧桃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斜斜地映在金沙江纹路上。他伸手轻轻拂去舆图上的花瓣,却在指尖留下一抹淡淡的粉色,如同未干的血迹。这场南征,注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而他,已然没有退路。
夜色渐深,成都城的灯火次第亮起,丞相府内却依旧忙碌。各营将领回营整备,谋士们聚在一起商讨具体战术,文书们连夜起草调兵文书。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敲碎了春夜的宁静,也敲响了南征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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