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乘风与梅剑闻声步出乘风苑,但见竹剑一脸焦灼地候在苑外,平日里爽利飞扬的眉宇间此刻紧蹙着,连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几分。几乎是同时,兰剑与菊剑也步履匆匆地自回廊另一侧赶来,兰剑神色凝重,菊剑娇俏的脸上也满是掩不住的担忧。
“竹姐姐,莫急,缓口气慢慢说,山下究竟出了何事?”月乘风的声音平稳响起,如同雪山上流淌而下的清泉,自带一股抚平躁动的力量,让竹剑急促的心跳不由放缓了几分。
竹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气息,语速依旧很快但清晰地说道:“刚接到山下巡山弟子用最快的信隼传来的急报!说有一批约二三十人的队伍,打着从未见过的火焰形旗帜,穿着打扮也与中原、西域常见样式迥异,已经到了山脚下的‘迎客镇’!他们气焰嚣张,指名道姓要见尊主!口口声声说要为他们教中什么‘火曜旗’的使者讨还公道,还……还大放厥词,说什么要掂量掂量我们灵鹫宫是否徒有虚名,是不是只会龟缩在天山之上!”
“火焰旗帜?装束怪异?”梅剑眸光骤寒,清冷的面容上覆上一层薄霜,“是西域明教的人!凉州城外之事,他们果然怀恨在心,不肯善罢甘休!如今竟敢欺上门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月乘风心中一片雪亮。这定然是当初在凉州城外,被他与梅剑挫败了图谋、又被他设计惊走的那几名明教使者回去后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上去。明教高层或许是觉得折了面子,或许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灵鹫宫这个雄踞西域边陲的神秘势力的深浅与反应,这才派人前来寻衅生事。他沉吟一瞬,问道:“姥姥可知晓此事了?”
兰剑温婉的声音接口道:“余嫂已经第一时间前去禀报尊主了。不过尊主她老人家……”她话语微顿,未尽之意显而易见——以童姥那近乎陆地神仙般的身份地位和孤高淡漠的性子,这等由下层弟子引发的、看似“小打小闹”的冲突,恐怕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更不值得她亲自出面理会。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余嫂便身影如风地快步返回,径直来到月乘风面前,神色恭谨中带着一丝托付重任的肃然:“乘风,尊主有令:山下宵小之辈,呱噪扰人清静,着尔全权处置,不必留情,务必扬我宫威,莫要堕了灵鹫宫的名头。”她的目光落在月乘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殷切的鼓励。
月乘风心中一定,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童姥将此事务直接交予他处置,这既是对他能力的一次重要考验,也是对他地位的一种默许和权力下放。他正好可以借此良机,验证一番自己近年来潜心苦修、融合多家绝学后的真实战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同时也让宫中上下所有人,包括那位深居简出的姥姥,都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的成长与担当。
“谨遵姥姥法旨!”月乘风肃然躬身领命,随即转身,目光扫过侍立身旁、各有风姿的四位女子,朗声道:“四位姐姐,便随我下山一趟,好好‘招待’一下这些不远万里前来‘拜访’的‘客人’吧。”
四女齐声应诺,声音清脆或娇柔,却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梅剑眼神锐利如剑,已隐现锋芒;兰剑恬静依旧,但指尖已轻轻拂过腰间剑鞘;竹剑更是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连平日最是娇憨爱美的菊剑,也握紧了小拳头,眼中闪动着好奇与战意。
月乘风并未兴师动众,只点了梅、兰、竹、菊四剑婢随身,又调了一队约十余名平日里表现最为机警干练的灵鹫宫精锐弟子,一行人便如同星丸掷跃般施展开轻身功夫,沿着险峻的山道疾驰而下,衣袂飘飘,身影在云雾与雪线间几个起落便已远去,直扑山脚下那座平日里为往来客商和宫中外围人员提供歇脚之处的迎客镇。
此刻的迎客镇,往日的安宁祥和已被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所取代。镇口空地上,二十多名身着统一制式的白色镶火红边袍服、胸前以金线绣着熊熊燃烧火焰图腾的明教教众,在一个身材高瘦、面色阴沉似水、手持一柄造型奇特、刀身弯曲如火焰跳跃的弯刀的中年男子率领下,正与留守镇中的几名灵鹫宫管事及数量处于劣势的护卫紧张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镇上的居民和商旅们都远远地躲藏着,不敢靠近,唯恐被即将爆发的冲突殃及。
那高瘦男子眼见月乘风一行人自山上疾驰而下,气势不凡,目光如电般扫过,最终落在为首那个年轻得过分、面容俊秀却气度沉静的月乘风脸上,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之色。他扬起下巴,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嚣张,意图激将:“来者何人?天山童姥何在?莫非是听闻我明教圣火驾临,心生畏惧,不敢现身了吗?”
月乘风排众而出,立于阵前,神色平静无波,目光淡然地扫过那一众神情倨傲的明教教众,最后定格在那高瘦男子身上,语气不卑不亢,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在下月乘风,奉童姥之命,特来处置尔等扰我灵鹫宫清静之事。童姥她老人家身份尊崇,超然物外,岂是尔等想见便能见的?至于畏惧?”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带着淡淡嘲讽的弧度,“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也配让我灵鹫宫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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