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至尊盟那森严壁垒的总坛,踏入山野之间,月乘风搀扶着依旧愤愤不平、神情萎靡的赛华佗,寻了一处僻静溪流旁暂歇。清凉的山风拂面,却难以吹散赛华佗心头的郁结与失宝之痛。
月乘风寻了块光滑的青石坐下,并未急于安慰,而是缓缓闭上双目,心神沉入方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交手回忆之中。
官御天的身影、那两掌的威势,如同烙印般清晰重现。“威龙神掌,名不虚传。” 月乘风心中暗忖,“其力之刚猛,其势之沉雄,犹如山岳倾颓,大河决堤,纯粹以力压人,已近乎道。我虽凭借《神照经》内力之精纯,以及《九阴》《九阳》之玄妙变化周旋,却终究在绝对的力量上落了下风。硬碰硬,非是上策。”
他意念微动,脑海中那得自天龙时期,却因之前内力未足、时机未到而一直未曾深入修习的《乾坤大挪移》功法口诀,如同沉睡的典籍被悄然翻开。“激运潜力,牵引挪移,变化莫测,借力打力……此功法之要义,正在于一个‘挪’字,一个‘转’字。若能将官御天那排山倒海般的刚猛掌力加以牵引、挪移、乃至反其道而行之,或许正是应对‘威龙神掌’这类至刚武功的最佳法门。” 一丝明悟在他心中升起。之前不修,是因内力根基尚浅,强练凶险。如今《神照经》已打下坚实根基,内力精纯度足够,兼之与官御天一战后对“刚猛”之道有了更深的体会,正是开始涉猎这门奇妙功法的时机。“看来,接下来除了继续夯实根基,这《乾坤大挪移》也需提上日程了。”
……
与此同时,至尊盟内殿之中。
官御天已然起身,负手立于窗前,眺望着月乘风二人离去的方向。他手中依旧把玩着那枚光晕内敛的九龙石,眼神深邃难测。
“千行。”他并未回头,声音低沉。
“弟子在。”任千行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将你与此人相遇的经过,以及你所知关于他的一切,细细道来,不得有任何遗漏。”官御天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任千行不敢怠慢,连忙将从如何在百花谷外初遇月乘风,到月乘风如何出言分析利害说服赛华佗,再到途中交谈时月乘风对江湖局势的见解以及对自身武功那如同暮鼓晨钟般的指点,原原本本,详尽无遗地禀报了一遍。
官御天静静听着,指间摩挲九龙石的动作微微放缓。直到任千行说完,他才缓缓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医道能与赛华佗互为师友,音律武学可自创奇功,眼光能洞悉本座谋划,武功根基扎实,内力精纯异常,更兼对武学之道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官御天每说一句,任千行心中的震撼便加深一分。“此子,绝非寻常江湖散人或是隐世门派传人那么简单。其来历,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神秘。”
他踱步回到榻边,沉声道:“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如此见识……其潜力,深不可测。今日他虽稍逊于本座,但假以时日,必成本座心腹大患,或者……成为我至尊盟的一大臂助。”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任千行,“千行,对此人,需以礼相待,暗中留意其动向,但绝不可轻易为敌。若能招揽,不惜代价;若不能……也要确保他不会站到海鲨宫那边去。明白吗?”
任千行心神一凛,郑重应道:“弟子明白!定谨遵师父教诲!”他深知,师父这番话,已是将月乘风的重要性,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战略层面。
……
山溪之畔,月乘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显然已从调息与思索中回过神来。
只见赛华佗依旧坐在一旁,对着溪水长吁短叹,时不时咒骂官御天几句,心疼他那失落的九龙石。
月乘风走到他身边,递过水囊,轻声道:“前辈,还在为九龙石之事耿耿于怀?”
赛华佗猛地抬起头,激动道:“如何能不耿耿于怀?那可是老夫耗费无数心血才……唉!官御天那老贼,巧取豪夺,无耻之尤!”
月乘风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淡然:“前辈,或许失去九龙石,对您而言,并非坏事,反而是一件幸事。”
“幸事?”赛华佗愕然,随即怒道,“月先生,你莫不是被官御天打傻了?怎的替他说起话来?”
“非也。”月乘风摇头,目光投向远方,语气变得有些飘渺,“晚辈曾于某些极其古老的残卷轶闻中,看到过关于这九龙石的另一则记载。此石,或许并不仅仅是蕴含生机的天地奇珍那般简单。”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据传,它与那五百年前应顺天大将军留下的生死棋宝藏,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有可能是开启宝藏,铸成那柄传说中威力无穷、足以号令天下的‘凌霜剑’的关键之物——剑魂所在!”
“什么?!”赛华佗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凌霜剑?!生死棋宝藏?!剑魂?!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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