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台准备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睛疼,孤狼坐在折叠椅上,军靴碾着地上的沙粒,指节间夹着罐冻得结霜的啤酒。
金属拉环“啪”的一声弹开,泡沫顺着罐口溢出来,他仰着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逼仄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08年冬天,我在滇缅边境执行任务。”他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蹭过老木头,“当时接到线报,有批毒贩要带军火过境,我带了三个人蹲在老林子里,蹲了三天三夜。”
林风坐在对面的塑料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腿上的褶皱——那是刚才在沙漠里蹭的沙。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孤狼左脸上那条从太阳穴延伸到下颌的疤,阳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刚好照在疤上,泛着淡粉色的光。
“第四天凌晨,毒贩来了。”孤狼的手指按在疤上,力道重得泛白,“一共八个人,背着AK,腰上挂着手榴弹。我们本来想等他们进了包围圈再动手,结果旁边山坳里突然冒出来三个村民——是去城里卖菜的,迷了路撞进来。”
啤酒罐在他手里慢慢变形,铝皮发出细碎的撕裂声:“毒贩发现了他们,举枪就射。我没法等了,跳出去挡在村民前面,结果……”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我手下的一个兵,替我挡了一颗子弹,打在心脏上,当场就没了。”
林风的喉咙发紧,他想起之前在边境截获的雇佣兵口供——那些人说,当年举报孤狼“违规行动”的匿名电话,是江城赵氏安保公司的人打的。
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雇佣兵小队长的亲笔供词,边缘还沾着沙漠里的细沙。
“这是我从雇佣兵那里拿到的。”他把纸推过去,指尖碰到孤狼的啤酒罐,凉得刺骨,“当年陷害你的人,是江城赵天宇他爹的安保公司雇的。”
孤狼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慢慢拿起那张纸。
他的眼睛眯起来,像只盯着猎物的狼,指腹顺着纸面上的字慢慢摩挲,喉结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赵……天……宇?”
“是江城地产大亨赵建国的儿子。”林风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我和他有过节,之前在江城,他几次找我麻烦。这次他雇了雇佣兵来抢坐标碎片,就是想让我没法拿到你的认可。”
孤狼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子狠劲,他把纸拍在桌子上,铝制的啤酒罐被他捏得变了形,泡沫溅在供词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印子:“好啊,好得很。老子当年被阴了,现在连仇人的儿子都找上门来了。”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窗外的风卷着沙粒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走到拳台旁边,伸手摸了摸拳台的围绳,那绳子上还沾着上一场者的血,已经干成了暗褐色。
“试炼的规则改一改。”他转身看着林风,眼神里带着股子野兽般的狠劲,“我让你三招,不许用系统给的那些花活——什么格斗技巧卷轴,什么规则感知,都不许用。你要是能在我手下撑过十分钟,我就认你这个主人。”
林风的眼睛亮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没问题,我不用系统的东西。”
孤狼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解开外套的扣子,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衣,肌肉线条像钢条一样绷得紧紧的:“那好,咱们开始。”
就在这时,墙上的监控器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孤狼,任务变更——控制目标,带回基地。”
孤狼的动作顿住了,他盯着监控器,眼神里的狠劲慢慢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色——有不甘,有犹豫,还有一丝被背叛的痛苦。
他的手指按在对讲机上,指节泛着青白,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林风皱起眉头,他看着孤狼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刚才的监控器声音,是龙组的指挥官。
孤狼是龙组的人,现在龙组要他把自己带回去,他会怎么做?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压抑起来,窗外的风更大了,卷着沙粒撞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孤狼慢慢转过身,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抱歉,我……”
“不用抱歉。”林风打断他,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知道你是龙组的人,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我想告诉你——当年陷害你的人,我会帮你找出来;赵建国的账,我会帮你算清楚。”
孤狼盯着他,眼神里的犹豫慢慢变成了一种灼热的东西——那是信任,是找到了同类的共鸣。
他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得趔趄:“好小子,有种。”
他转身走向监控器,手指按在对讲机上,声音像淬了冰:“指挥官,我拒绝执行任务。”
监控器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孤狼,你知道拒绝任务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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