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部落的秋马刚肥壮起来时,藤网的气根已经在草原上织出了细密的络。那些泛着暖光的藤须缠着马桩、绕着毡房,把牧民晾晒的马奶干、鞣制的兽皮都串了起来,风一吹,像挂起了片流动的集市。
阿浪牵着从牧民那换来的良驹,马鬃上还缠着藤编的红果穗——这是荒原孩子们想出的记号,说这样马跑再远,也能循着藤香找到家。“你看它多乖,”他拍着马脖子笑,“牧民大哥说这马通人性,能跟着藤网的光走夜路呢。”
马突然扬起前蹄,朝着草原深处嘶鸣。藤生顺着马望的方向看去,只见牧民首领正带着族人往这边赶,马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毡袋,袋口露出几束金黄的草——是草原特有的耐旱草籽,能在沙地里扎根。
“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首领翻身下马,解开毡袋,草籽混着马奶的香气涌出来,“这草籽撒在荒原边缘,能挡沙,牲口吃了还长膘。藤网说你们正缺这个,特意让我送来。”
藤生接过草籽,指尖刚触到,就见藤须立刻缠了上来,带着草籽往湿地边缘钻。“这是藤网急着要种呢,”他笑着往首领手里塞了坛新酿的酒,“尝尝这个,加了草原的马奶,比上次的更烈。”
首领仰头饮了一大口,抹着嘴喊:“好!够劲儿!我们部落的老人说了,要学你们用藤网酿酒,到时候咱们换着喝!”
纺织部族的姑娘们正和牧民妇女围在毡房前忙活,她们把羊毛和藤丝混在一起纺线,织出的布又软又韧,上面还织着藤网和奔马的纹样。“你看这布,”领头的姑娘展开一匹,阳光透过布面,地上映出交错的光影,“能做过冬的毡帽,又挡风又好看。”牧民妇女们拿着布比划,眼里的欢喜像撒了把星子。
山民们则在帮牧民打造新的马厩,用藤须缠着木桩,再抹上混了草籽的泥浆。“等开春,这木桩上准能长出草,”络腮胡山民捶了捶木桩,“马厩就成了绿棚子,凉快!”牧民们看着结实的马厩,忍不住拍着山民的肩膀叫好,说比他们原来的石头厩子强十倍。
孩子们的游戏也搬到了草原上。荒原的娃教牧民的娃用红果藤编小马,牧民的娃则教他们套马杆的玩法,藤网的气根在他们头顶织成光棚,挡住正午的烈日,光珠落在孩子们脸上,像沾了层金粉。
傍晚的篝火在草原上燃起,牧民烤着肥嫩的羊肉,刷上用红果和马奶调的酱,香得人直咽口水。阿枣把牧民带来的草籽和荒原的麦种混在一起,用藤叶包着埋在火边:“老族长说,这样混着埋一夜,来年种下去,长得更旺。”
首领举着酒碗,对着藤生和众人高声道:“以前总觉得草原和荒原是两家人,现在才知道,藤网早把咱们的根缠在一起了!”他指着远处蔓延的藤络,那里的光正和草原的星光连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藤光,哪是星光,“往后,你们缺草籽,我们送;我们缺红果,你们给,中不中?”
“中!”满场的应答震得火光直跳,酒碗碰在一起的声响,混着马头琴的调子,在草原上荡开,像首没唱完的歌。
藤生望着那片连在一起的光,忽然发现主藤的叶片上,又多了个新图腾——匹腾跃的骏马,正和之前的所有图腾融在一起,像朵不断绽放的花。他知道,这藤络连起的不只是草原和荒原,是把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欢喜,都织进了同一片天地里。
夜风带着草香、酒香、羊毛香往远处飘,藤网的气根还在往草原深处延伸,像条温柔的绳,一头拴着荒原的暖,一头拴着牧原的热,把更多的日子,都牵成了彼此记挂的模样。
而那些藏在藤络里的草籽、酒坛、织锦,会像撒在土里的种子,在春风里发芽,长出更热闹的人间。
藤生将牧民首领送来的耐旱草籽交给农官时,藤网的气根已顺着他的指尖缠上草籽袋,发出细碎的光响——那是藤网在“认亲”,把异乡的馈赠纳入自己的脉络。农官笑着解开袋口,草籽混着草原的风息滚落在掌心,他凑近闻了闻,眼里泛起光:“这东西好啊,咱们沙地边缘正缺这个,撒下去既能固沙,牲口啃了还长力气。”
正说着,负责传递消息的快马队疾驰而来,为首的骑手翻身下马,手里举着卷藤纸,纸边还沾着新鲜的草叶:“藤生哥,西边传来的信,说那边的山民照着咱们的法子,用藤须加固了粮仓,今年的粮食损耗减了一半!还托我带了袋新磨的小米,说要谢藤网呢。”
藤生展开藤纸,上面是山民歪歪扭扭的字迹,画着粮仓的模样,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好”字,末尾还画了个笑脸。他把小米倒进陶瓮,米粒滚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回应远方的谢意。“让骑手带些咱们的耐旱草籽回去,”藤生对农官说,“告诉他们,这草籽撒在粮仓周围,连老鼠都少来捣乱。”
纺织坊里,姑娘们正围着新织的布惊叹。那布用草原羊毛混了藤丝,蓝白相间的纹样里,藏着奔马和麦浪——牧民妇女教她们捻羊毛时加松油,织出的布防水;她们则教牧民妇女在布边绣藤花,既好看又结实。“你看这块,”领头的姑娘抚过布面,“牧民阿嫂说要给刚出生的娃做襁褓,软和得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