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匠人的藤娃冰雕还在藤荫下泛着虹光,他又有了新主意。这日清晨,他扛来块更大的坚冰,在主藤旁搭起简易木架,手里的刻刀在冰面上游走,碎屑像碎雪般落在藤叶间。
“要雕座藤网冰屏,”他呵着白气笑道,“把《五域和歌》里的故事都刻上去,白天能当镜子照,夜里点上灯,光影能映满整个五域坊。”
孩子们搬来小马扎围坐着看,只见冰面上渐渐浮现出主藤的轮廓,气根向四周蔓延,缠上草原的奔马、南地的茶丛、冰原的雪橇,连戏台上的角色都刻得眉眼分明。绣娘路过时,忍不住用指尖轻点冰面:“这冰纹像极了我绣线的走向,等冰化了,我把它绣成屏风套,留着念想。”
乐师的马头琴调子也有了新变化。他听着冰雕刀划过冰面的“沙沙”声,又学了南地炒茶时竹匾摇晃的节奏,把两种声音揉进曲子里,拉起来竟有种冰融雪化的清亮,又带着藤叶摩擦的温润。“就叫《藤间冰语》,”他拨着琴弦说,“冰雕能看,这调子能听,都是藤荫下长出来的新艺。”
聚香楼的“画茶坊”里,老先生们教客人用茶汤画冰屏的模样,淡褐色的茶汤在藤纸上晕开,竟真画出了冰纹的剔透。有位客人突发奇想,往茶汤里掺了点西域的葡萄汁,画出来的藤叶边缘泛着淡紫,像沾了晨露的新叶,引得众人纷纷效仿。
胡商见状,把藤葡酿倒进冰雕旁的铜盆里,冻成块块方形的酒冰。“用这酒冰泡新茶,”他往茶碗里丢了块,“茶汤带着酒香,冰里裹着茶味,是五域坊独有的‘冰酿茶’。”
冰屏雕成那日,正赶上南地戏班带来新排的“茶舞”。姑娘们穿着绣满茶芽的绿裙,在冰屏前起舞,裙摆扫过地面的藤叶,冰屏上的光影随舞姿晃动,仿佛画里的藤网真的活了过来。乐师拉起《藤间冰语》,冰雕匠人的刻刀敲着冰屏打节拍,绣娘的指尖跟着旋律在布上飞针,不同的手艺在藤荫下融成一团暖。
“该给这些新艺起个名,”老族长拄着拐杖绕着冰屏转,“就叫‘藤间百艺’吧,都是从藤网里长出来的,带着咱们这儿的气。”
山民们立刻动手做了块木牌,刻上“藤间百艺”四个大字,挂在冰屏旁。木牌边缘缠着新抽的藤须,像给这四个字系了圈绿丝带。冰雕匠人往木牌底座刻了道浅槽,灌满水冻成冰,说:“这样藤须能顺着冰槽往上爬,把木牌缠得更牢。”
傍晚点灯时,冰屏果然如匠人所说,光影映得满坊都是。冰雕里的藤网气根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真的在生长;戏班姑娘的舞姿映在冰上,与画里的角色重叠;乐师的调子绕着冰屏打转,连空气都仿佛跟着震颤。
藤生望着这满坊的新艺——冰雕的清、琴音的润、茶画的雅、酒冰的醇,忽然发现它们就像主藤的气根,看似各有姿态,实则都缠着藤网的魂。冰雕会化,但绣娘能把它绣成永恒;琴音会散,但戏班能把它编进戏文;茶汤会干,但画茶的心意早融进了日子里。
夜风带着酒冰的凉意和藤叶的暖,在冰屏旁打着旋。冰雕匠人正对着冰屏上自己的影子笑,乐师的琴弦还在微微颤动,绣娘的针线在灯下闪着光。藤生知道,这些新艺会像藤网的气根一样,往更远的地方伸,把五域坊的暖,酿成更多人能看见、能听见、能摸到的模样。
冰屏上的光影还在流动,像在说:藤在长,艺在生,这日子啊,永远有新的盼头。
冰屏的光影还在暮色里流转,绣娘已经挑灯赶制起冰纹屏风套。她取出南地戏班送的彩线,又掺了些草原的马鬃绒,线团在藤编的筐里堆得像朵花。“得把冰雕上的藤网脉络绣得一丝不差,”她对着冰屏比划着,银针在布面上穿梭,“等冰化了,这套子一罩,就像冰雕还在似的。”
乐师的《藤间冰语》也有了新听众。城邦来的琴师听闻这调子特别,特意带着古琴来切磋。两人一个拉马头琴,一个弹古琴,一个调子如藤须般柔韧,一个音色似冰泉般清冽,竟奏出了从未有过的和谐。孩子们围着他们转圈,嘴里跟着哼,把调子哼成了带着奶香的童谣。
“这曲子该记下来,”琴师拿出谱纸,“用草原的音符记马头琴,用城邦的工尺谱记古琴,合在一起,才是《藤间冰语》的真模样。”乐师点头,取来炭笔,在谱纸边缘画了株小小的藤苗,说:“得让看谱的人知道,这调子是从藤荫下长出来的。”
聚香楼的“画茶坊”添了新玩法。茶商用各族的特色茶调了色——南地的红茶做胭脂红,冰原的雪茶当玉色,河谷的菱角茶作青碧,让客人照着冰屏上的纹样画。有位老画师画了幅《百艺归藤》,把冰雕、琴音、绣线、茶香都画进藤网里,引来众人围观,连老族长都忍不住赞:“这画里的藤,比真藤还多几分灵气。”
胡商的“冰酿茶”也出了新花样。他听了阿枣的建议,往酒冰里裹了颗红果,泡在茶里,红果慢慢化开,茶汤染成淡淡的粉,甜里带香,成了姑娘们最爱的“胭脂茶”。冰原的使者尝了,眼睛一亮:“回去教族里人做,雪天围着火炉喝,定能暖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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