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藤上的草原明珠刚被藤须裹得严实,五域坊就迎来了第一场秋雨。雨丝落在藤叶上沙沙作响,打在“五域藤心”的冰珠上,溅起细碎的光,倒像是给这暖融融的地界,添了层清润的纱。
雨后初晴时,有人发现主藤的枝桠间,竟挂上了几颗小小的青果——不是葡萄,也不是红果,是主藤自己结的果,椭圆的,像极了城邦紫藤果的模样,只是表皮带着淡淡的米白纹,混着主藤的气。
“藤结果了!主藤结果了!”孩子们举着藤编小篮,围着主藤蹦跳,伸手想够又怕碰落,急得直跺脚。
老族长拄着拐杖来细看,指尖抚过青果的纹路,忽然笑了:“是双藤的果啊,你看这米白纹里掺着点紫晕,是城邦紫藤的气渗进来了。”他让山民们搭起木架护住枝桠,“等熟了,定是五域独一份的甜。”
消息传到城邦,城主特意派了人来,送来罐紫藤果酿的蜜。“让两地的果味混一混,”来人笑着说,“紫藤蜜浇在主藤果上,保准甜得能粘住藤叶。”绣娘的徒弟——城主小女儿,还托人带来幅新绣的《藤果图》,画上的青果已经泛着红,像提前预知了成熟的模样。
草原的牧犬也跑来了,这次脖子上的藤筒里,装着块草原的盐晶,说是用盐晶擦青果,能让甜味更透。“族长说,草原的羊吃了带盐的草更壮,藤果沾点盐,定能长得更饱满。”牧犬蹭着藤生的裤腿,尾巴扫过木架,像是在催着快些照料青果。
众人真的照着各族的法子试了——清晨用河谷的清水浇,中午抹点草原的盐晶,傍晚刷层城邦的紫藤蜜。没过几日,青果果然透出了淡淡的红,表皮的米白纹里,紫晕越来越深,像把五域的暖都揉进了果肉里。
乐师看着藤果一天天饱满,新谱了段《藤果谣》,调子比《双藤吟》更轻快,像青果在枝桠间晃悠的节奏。孩子们跟着学唱,背着藤篮在藤架下转圈,唱到“甜津津,蜜融融,五域的暖在其中”时,总要抬头看看枝桠上的果,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阿枣琢磨着用藤果做新点心。她先把青果切成片晒干,混着南地的茶粉做成茶饼;又试着用未熟的果捣成泥,掺上西域的葡萄汁熬果酱。“等果子熟了,就做藤果糕、藤果酥、藤果酿,让每个来五域坊的人,都尝尝双藤结果的甜。”
茶商则打算用藤果泡新茶。他把紫藤蜜和主藤果一起放进陶罐,埋在藤根下,说要等果子熟透时开封,“到时候茶香混着果甜,定是《藤果谣》里唱的‘一口暖透五域心’。”
终于,在一个霜后的清晨,主藤果彻底红透了。阳光透过藤叶照在果上,红得发亮,紫晕在果肉里流转,像一颗颗裹着五域气的红宝石。孩子们踩着木架摘下第一颗果,剥开皮,果肉是浅粉色的,咬一口,清甜里带着点盐的鲜,回味还有紫藤蜜的香,果然是各族味道混在一起的甜。
“快分着尝!”老族长笑着说。众人小心翼翼地摘了藤果,分给在场的每个人,连路过的商队、远来的旅人,都能分到一小块。有人说尝到了草原的风,有人说吃出了城邦的暖,有人说品出了河谷的润,不管是谁,吃完都忍不住咂嘴,眼里闪着满足的光。
阿枣用熟果做的藤果糕,当天就被抢光了;茶商埋的藤果茶开封时,香气漫出藤根,引得蜜蜂都围着藤架转;乐师的《藤果谣》,被孩子们唱遍了五域坊的每个角落,连主藤的气根,都像跟着调子轻轻晃动,仿佛也在为结果而欢喜。
藤生捧着最后一颗藤果,望着枝桠上残留的果蒂,忽然明白,这双藤结果的甜,从来不是单一的滋味——是河谷的清、草原的醇、城邦的柔、西域的浓,是所有被藤气连在一起的地方,把自己的味道都献了出来,才酿出这独一份的甜。
他把果核埋在藤根下,上面盖着各族送来的土——城邦的新土、草原的黑土、冰原的冻土、南地的红土。“让果核带着五域的土气发芽,”藤生笑着说,“明年长出新藤,结出更多带着各族暖的果。”
暮色里,《藤果谣》的调子还在藤架下飘,混着藤果糕的香、藤果茶的甜。主藤的枝桠轻轻晃动,像在哼着同样的调子,盼着明年的新藤,能结出更热闹、更香甜的人间。
藤果熟透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五域。冰原的使者踏着未化的雪赶来,怀里揣着冻成冰球的野果,笑着说要跟藤果换个味;南地的茶农背着新采的春茶,特意来教大家用藤果煮茶,茶汤煮得琥珀色,飘着淡淡的果香,抿一口,舌尖先苦后甜,余味里还缠着点冰原野果的清冽。
阿枣的藤果糕成了抢手货,她索性在藤架下支起摊子,竹篮里码着切成小块的糕点,裹着一层薄薄的糖霜。孩子们攥着铜板来买,手里的铜钱叮当作响,像在为《藤果谣》打节拍。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着脚够糕点,阿枣笑着多塞给她一块,小姑娘举着糕点跑向藤架,裙摆扫过垂落的藤须,惊起几只停在果蒂上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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