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声音低沉,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是有人在用指节叩击棺材板。
老覃猛地回头,独眼里映出最后一缕残阳,像两滴凝固的血。
“是它……”他嗓子发干,“那口棺材……在动。”
安安没回头,只是抬手,城隍令轻轻一震,鬼门关合拢。
七个红鞋鬼与老覃父亲的魂魄已消失不见,只剩枯叶上那串焦黑的脚印,还在冒着丝丝黑烟。
“不是棺材在动。”安安眯眼,望着远处的山道。
那声音沉闷而规律,像有人在远处敲响巨鼓,又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西北方的夜空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乌云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仿佛有岩浆在云层后涌动。
“是九阴噬魂僵。” 安安眼神一凛,“它感应到神树被破,回来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神树周围的泥土簌簌剥落,露出更多扭曲的树根,像无数只手在地下抓挠。
恶来握紧鬼头刀,铁甲 “哗啦” 作响:“大人,小的去会会它!”
“不必。” 安安抬手阻止,“让它来。”
他缓步走到神树裂开的树干前,抬手按在树干上。
城隍令金光暴涨,将整个神树笼罩其中。那些原本疯狂扭动的树根瞬间僵住,嵌在上面的人脸也停止了嘶吼,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痛苦与恐惧中。
“咚 —— 咚 —— 咚 ——”
声音越来越近,地面震动得愈发厉害,连空气都仿佛在颤抖。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树木断裂的巨响,像是有一头巨兽正在狂奔而来。
肖迪和大有紧紧挨着,站在安安身后,警惕地望向声音来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老覃虽然被安安注入了灵力稳住心神,但独眼里依旧充满了惊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片刻后,一道黑影从西北方的山林中冲出,速度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只跳了几步,就来到了神树前。
那黑影足有三米多高,全身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指甲乌黑尖利,双眼赤红如血,正是安安之前推测的九阴噬魂僵。
它的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液体,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阴寒之气,让周围的温度骤降,地面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白霜。
很明显,这货是在进食的时候感应到神树被毁,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九阴噬魂僵看到神树被破,井中棺材暴露,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音刺耳难听,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
它突然发狂,猛地最近的恶来,利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恶来面门。
恶来先是一愣,紧接着咧嘴笑了:“大人,这可是他先动的手,我可是正当防卫嗷.”
安安翻了一个白眼,不在理他。
恶来如今的境界,对战一个半步地仙的僵尸,如果都拿不下,会被鬼笑死。
“这边鬼怪作恶了那么久,城隍都不出面么,去看看怎么个事...” 领头的黑无常领命后转身消失在当场。
“上,上仙,没想到,您还是阴间的城隍老爷....
大有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却难掩激动。他跟着安安虽时日不长,却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位 “首长” 的传奇,只是从未想过,对方竟还身兼阴间城隍之职,难怪能号令群鬼、执掌生死轮回。
肖迪倒是镇定些,只是看向安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畏。
他早在上仙抬手召出鬼门关时便隐约猜到几分,此刻听大有一说,反倒觉得合情合理 —— 能轻易镇压千名地仙,能让林伯渠等大佬奉为上宾,这般神通,本就不该被凡俗身份束缚。
听到这话的老覃,那只独眼瞪得溜圆,嘴唇哆嗦半天,最终只憋出一句:“城隍老爷……您、您早说啊!我老覃这辈子给山神磕头、给土地作揖,就没想到还能给城隍爷领路……”
“您领的不是路,是人心。”安安拍拍他肩膀,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盘古污血化神树,土家血脉镇幽魂——您家祖上十八姓,可有一支姓‘覃’?”
老覃浑身一震,竹篓里的草药“哗啦”撒了一地。
……
“别走神。” 安安淡淡开口,目光回到九阴噬魂僵身上。
那僵尸被恶来缠斗片刻,显然已不耐烦。它猛地咆哮一声,周身阴寒之气暴涨,暗红色鳞片泛起血光,双爪齐出,竟逼得恶来连连后退。恶来虽然勇猛,但毕竟不像对方一样开启搏命的打法,一时竟占不到便宜,鬼头刀劈在对方鳞片上,只溅起一串火星,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有点意思。” 安安抬了抬下巴,“这僵身倒是炼得扎实,可惜走了歪路。”
九阴噬魂僵似是听懂了他的话,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珠死死盯住安安,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低吼,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它忽然放弃恶来,双脚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如炮弹般射向安安,利爪带着刺骨的阴风,直取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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