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炉边,话题正聊得热络。
“我叫啸风,敢问二位老先生贵姓?”啸风欠了欠身,语气里满是尊敬。
胖老爷子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多少年没怎么跟人打交道,连自己姓啥名都快记不清了。”
“唉,话是这么说,”瘦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年轻时候受了那点伤,就故意躲着人群,总说跟自然打交道最省心。”
“可你自己不也一样?”胖老爷子挑眉反驳:“你还好意思说我?”
瘦老爷子没接话,望着跳动的炉火光,忽然喃喃道:“这世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多,有时候真让人累得慌。可到底,人生的意义在哪儿呢?”
舱内静了片刻,胖老爷子才开口:“他姓华,我姓阴。”
“华老、阴老。”啸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心里却悄悄闪过一个念头:“要是阴老再姓夏,凑成‘华夏’二字,倒真是巧了。”
电炉子又滋滋响了两声,橘红色的光映在三人脸上,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事,都烘得暖了些。
华老和阴老,两位在尘土与废墟中爬梳了一辈子的考古学家,此刻却置身于这未来感十足的“方舟”之中,进行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仰头向舱顶的全景天窗望去,星河奔涌,璀璨得令人窒息,仿佛无数古老文明在深邃的虚空中燃烧后留下的余烬。
偶尔,一颗流星无声地划过,拖曳出短暂而决绝的光痕,像是历史长河中某个倏忽即逝的王朝背影。
瘦老爷子华老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袅袅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他望着窗外那无垠的星海,又低头看看杯中荡漾的水波,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沉醉的迷离。炉丝映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光影明灭。
“老阴啊,”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醇厚,“你看这头顶的星河,脚下这凝固的火山……亿万年不过弹指。我们在土里刨了一辈子,挖出的坛坛罐罐、断壁残垣,不过是时间长河里溅起的一朵小水花。”
胖老爷子阴老呷了一口杯中物,也许是热茶,也许是别的什么能暖身暖心的液体。“可就在这方寸之地,一杯浊酒,一炉炭火,对着这亘古的星图,想着那些早已化作尘土的古人……”
正是:地火沉眠,熔岩凝玄甲,余炽暗涌灼幽穴;天星明灭,河汉泻银波,耀古湖长百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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