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正和账房先生对账,闻着香味也凑过来,喝了口汤直点头:“这汤泡米饭,能多吃三碗!今天这家宴,这道鱼就当得了压轴菜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往陈小九手里塞了个红布包,“拿着,明天过除夕,包个红包,别嫌弃啊。”
陈小九:“多谢伯父”。
张老爷一听小九叫自己伯父,这下更高兴了,手不停的在自己胡须上捋。小九伸手也从怀里拿出了给张老太太做的紫檀珠串和给蓉娘串的玛瑙珠串。老太太拿在手里,直夸小九有心。蓉娘举过头顶对着门外的光看了看,高兴的戴在手上。
蓉娘捧着玛瑙珠串,珠子泛着红光,映得她小脸像个红苹果。她忽然凑到陈小九身边,小声问:“小九哥,这珠子是不是西域来的?我在长安见过波斯商人卖过,可贵了。”
“是前阵子商队朋友送的玛瑙料,我自己串的。”陈小九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吗?”
“喜欢!”蓉娘把珠串往手腕上紧了紧,生怕掉了似的,“比爹爹给我买的银镯子好看!”
蓉娘吃了两块糖糕,困得打起了哈欠,却还攥着玛瑙珠串不肯松手,最后靠在老太太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糖霜。老太太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里满是慈爱,偶尔往陈小九这边瞟一眼,像看自家孙儿似的。
老太太笑着摇头:“这丫头,见了好东西就忘了形。”她把紫檀珠串往手腕上戴,珠子温润,还带着点陈小九身上的烟火气,“小九有心了,知道我老婆子就爱这些素雅的物件。老婆子吃的差不多了,先回屋去了。”叫醒蓉娘,张老太太和蓉娘一起回屋去了。
小九又叫刘伯拿过来一个竹篮竹篮,拿出里面的酒坛,对张老爷说:小九从下山以来,多靠张伯父照料,这坛酒与众不同,伯父可以一尝。
张老爷接过酒坛,入手沉甸甸的,拔开木塞,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漫开来,不像寻常米酒那样带着甜腻,反倒清冽得像山涧的泉水,往人鼻子里钻时,还带着点温热的劲儿。
“这酒……”张老爷眼睛一亮,往瓷壶里倒了些,又用酒壶往白瓷杯里倒了一杯。陈小九看着瓷杯的大小,约摸一两酒,也就没多说话。酒液清亮得能照见杯底,完全不似其他酒那样混浊。“闻着就不一般,感觉比长安的绿蚁醉还烈。”张老爷抿了一口,先是舌尖发麻,接着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淌,暖得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忍不住咂嘴道:“好!够劲!这酒叫什么名?”
“还没起名呢,”陈小九说道,“就是想着过年,提纯了些烈的,喝着暖身子。”
“我觉得就叫‘九酿春’!”张老爷一拍大腿,酒液在杯里晃出涟漪,“你酿的酒,开春喝正合适,这名儿配得上!”他又给刘伯倒了一杯,“老刘,尝尝!咱镇子也出好酒了!”
刘伯呷了一口,连声道:“烈!香!这娃娃弄的时候还不让我喝呢!”
这下张老爷又来兴致了,“我猜就是小九自己弄出来的!赶紧说说这酒造价几何?能否大量制作?”
陈小九沉吟一会儿,说道:“伯父,这酒我尚且只是试着做了两罐,要大规模酿造,恐怕条件还不成熟,想必伯父应该想得到其中的环节。先少量做一做,作为高档的礼酒,以后时机条件成熟了,咱们再想办法进行工艺改造,进行大量酿造。您看怎么样?”
张老爷哪能不懂小九说的时机条件不成熟。自己刚刚才从小九手里买了雪酿糖的制作法子,又得了炒菜的技艺。这两样,已经让长安好多位高权重之人眼红不已了。如果这时又大量推出这“九酿春”,恐怕自己和大兄也必定兜不住这动人的财帛。想到这里他神情有点暗淡,但马上就缓了过来说道:“小九说的道理很对。酒的事情急不得,先把炒菜做好,根基打牢才对。没想到你这娃娃比我还稳重。”
正说着,丫鬟端上一盘藕盒,金黄的外皮上还冒着热气。管家这时也从屋外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见了陈小九就笑:“老爷,萧掌柜让人送的酱肉来。”他往桌上一看,眼睛都直了,“酸菜鱼都做好了?闻着比昨天在客栈试的还香!”
“快坐,”张老爷叫管家一起落座,管家讲礼没动,张老爷示意无妨,小九往他碗里夹了块鱼肉,“尝尝,今天的酸菜熬得更透,味儿更足。”管家才不好意思的盘坐下来。
鱼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呼气,却舍不得吐,含糊着说:“萧掌柜说,明儿除夕,要把客栈的桌子都摆到街上,让镇上的人都尝尝这酸菜鱼,就说是小九师傅教的手艺!”
张老爷闻言,捋着胡须点头:“该当如此!年下就该热热闹闹的,让大伙都尝尝新味,才算过年。”他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小九,你这一来,咱镇子的日子都鲜活了不少。从白糖到炒菜,再到这腊八粥、酸菜鱼,哪样不是新鲜事?”
陈小九答道:“都是托伯父和镇上乡亲们的福,我一个外乡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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