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在镇上认识的人多,很快找齐了二十人,阿虎说都是附近的乡亲,正好这几天还没到农忙,可以挣点现钱,一个来回五天时间,两百文钱一人,比在镇上帮工多一倍。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镇西边的槐树下就聚了二十个精壮汉子。
他们大多穿着打补丁的短褂,肩上挑着个箩筐,见了阿虎,都笑着打招呼。
“阿虎,这活计真像你说的,来回五天给两百文?”
一个高个子汉子摸着后脑勺问,他是邻村的,家里有三个娃,正愁没钱买盐。
“王二哥放心,陈郎君说话算数。”阿虎拍着胸脯,“不光给钱,路上管饭,还发两双新草鞋。”
他指了指旁边堆着的东西——还有两大袋杂面馒头,都是按陈睿的吩咐准备的。
刘伯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张简易的路线图,上面用炭笔标着中途歇脚的山坳:“都听好了,从镇上到下梁村,走西边的山道,过了三道梁有个清水坳,那里有水有柴,咱们就在那儿扎营。挑石头的时候轻着点,别磕着碰着,陈郎君说了,安全第一。”
汉子们纷纷应着,眼里都透着干劲。
两百文钱可不是小数目,够买半石米,比在镇上帮工强多了——往常帮商户卸货,一天才挣二十文,这趟活计虽说累些,却能抵上十天的工钱。
阿虎让大家把麻绳分了,又每人发了几个馒头当路上的干粮。
刘伯则指挥着把其他东西在两辆独轮车上,由两个力气大的汉子推着。
“走吧!”阿虎一声吆喝,二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村外走去。
晨光洒在山道上,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二挑着空箩筐,和旁边的李三唠嗑:“听说这石头是陈郎君要的?”
“可不是嘛!”李三咂咂嘴,“前阵子听人说,他给下梁村的人找了采石头的活,采一块石头就给钱,如今又雇咱们运,这是要干大事啊!”
阿虎走在队伍前头,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也跟着热乎,生出一股自豪感。
走到清水坳时,太阳差不多下山了。
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山坳里有股清泉,旁边还有片平整的草地。
刘伯指挥着大家卸下行囊,捡柴的捡柴,烧水的烧水,很快就升起了炊烟。
阿虎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掏出怀里的账本——这是陈睿特意给他的,让他记下每日的行程和力夫们的出勤。
他拿出炭笔,认真写下:“首日,行至清水坳,二十人皆安。”
王二凑过来看,见他写得整齐,忍不住夸:“阿虎还会记账?真是出息了!“
阿虎红着脸笑了。
他知道,这一趟不仅是运石头,更是在跟着学本事,学怎么事情理顺,安排妥当才是根本。
走了一天的路,一行人搭了营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傍晚时分,队伍终于抵达下梁村。
村正带着村民们早已在村口等着,见来了这么多力夫,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招呼着去看堆在空场上的石头。
石英石堆得像座小山,在夕阳下泛着白亮的光;长石则码在另一边,透着淡淡的肉红。
“都是按陈郎君说的,挑成色好的采的!”村正拍着胸脯。
阿虎让力夫们歇口气,自己则和村正核对着数量,用新学的借贷记账法记在账上:“借:石英石 两千斤 长石 两千斤 贷:应付村民工钱 两贯”。写完又核对一遍,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夜里,下梁村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
力夫们围着篝火吃着馒头,听村民们讲采石头的趣事;
阿虎则和村正坐在一旁,商量着明日装货的顺序。
远处的山风掠过树梢,比镇上的晚风凉快多了。
阿虎记着陈睿说的:“做事就像挑担子,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他又摸了摸怀里的账本。
第二天一早,力夫们就开始装石头。
阿虎和村正一起过秤,每担一百斤左右,装得匀匀的。
王二挑着第一担,试了试重量,笑道:“不算沉!俺还能多装点,这石头看着重,挑着倒稳当。”
阿虎拦住王二,“山路不好走,留点力气,安全第一!小郎君交代过,咱们挣钱讲究细水长流,不能让大家太累,这活计以后还长着呢。”
队伍出发时,村正和村民们送到山口,手里还塞给阿虎一包毛板栗:“给陈郎君带的,尝尝。”
阿虎笑着收下,看着力夫们挑着沉甸甸的石头,沿着山道往镇上走。
镇上。
里正领着陈睿在镇东头转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在一处废弃的院子前停下脚步:“陈郎君,你瞧这儿如何?这是以前拿来堆草料的院子,后来这里就空下来了,周遭有矮墙围着。”
陈睿放眼望去,院子约莫有一亩地大小,地面被夯得平整结实,就在大路边上,装卸货物倒是方便。
他走上前踢了踢地面,还紧实。
“老伯选的地方极好,就是不知这场地能否长期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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