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刃刺入霓裳玉板的瞬间,紫黑邪光轰然炸裂。
张野狐枯爪抓住我手腕嘶喊:“骊山尸阵...龙在尸上舞...”
杜甫眼中映出电吉他幻影,惨叫穿透雨幕:“后世音律也剐人心?!”
琉璃右臂在魔音中寸寸冰裂,三星堆纹路如活物钻出皮肤。
鬼琵琶的弯刀劈开血雨时,系统红光吞噬了视野——
【宿命修正程序激活,物理法则侵蚀风险85%】
玉板在链刃下发出濒死的尖叫。不是声音,是骨头缝里炸开的剧痛,三星堆烙印在我肩胛骨深处熔成了沸腾的金汁。锯齿刃尖刚钉进那片焦黑温润的玉,视野就被紫黑色的强光彻底吞没。气浪像一堵实心的铁墙,裹着令人牙酸的玉器碎裂声,狠狠砸在胸口。
我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碎了身后半堵夯土墙。尘土、碎石、腐木劈头盖脸砸落。喉咙腥甜,一口血呛在鼻腔,火辣辣地疼。视网膜上残留着爆炸的残影,扭曲蠕动,像无数只惨绿鬼眼在黑暗中开合。
“呃…崴兄!”
杜甫嘶哑的喊叫穿透耳鸣,模模糊糊。我甩开压在身上的碎木,链刃在地上一撑,硬生生弹起。右臂!那截琉璃化的手臂,从手肘到指尖,传来密集尖锐的“咔咔”声,如同冰层在内部急速炸裂。灰白色的皮肤下,三星堆神树的纹路不再是静止的烙印,它们活了!金色的枝桠疯狂扭动、蔓延,撑得琉璃皮肤凸起一道道狰狞的棱,每一次搏动都撕扯着神经,要把整条胳膊从骨头上剥下来。
烟尘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形成一个个急速旋转的紫黑色旋涡。空气粘稠得如同胶冻,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子。鬼琵琶死士残破的肢体在涡流边缘被轻易扯碎、抛飞,鲜血泼洒在扭曲的墙壁上,那些残存的飞天彩绘吸饱了血,妖异地扭动着腰肢,嘴角似乎咧开无声的狂笑。
石柱下,张野狐蜷缩在铁链的残骸里。爆炸的气浪撕开了他本就褴褛的衣袍,露出嶙峋的肋骨和枯柴般的四肢。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我,里面那点微弱的人性早已被无边的恐惧碾碎,只剩下非人的、野兽般的疯狂。他猛地张开嘴,没有声音,一股紫黑色的气流却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直扑我手中仍在嗡鸣震颤的链刃!
那气流接触到链刃锯齿的瞬间——
嗡——嘎!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尖锐、更混乱的魔音,不再是无形利刃,而是直接化作了实体!肉眼可见的紫黑色音波如同扭曲的巨蟒,缠绕着链刃向上猛蹿!链刃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锯齿刃口竟被那音波腐蚀得冒出缕缕青烟!
“呃啊——!”
剧痛从紧握链刃的左手炸开,瞬间蔓延半边身体。这痛楚并非皮肉之苦,而是灵魂被无数冰冷齿轮绞磨的绝望。眼前幻象轰然塌陷,又急速重构:不再是华清宫废墟,而是……尸山!无数肿胀发黑的尸体堆叠成山,缓慢蠕动着,每一张腐烂的脸上都睁着空洞的眼眶,嘴唇无声开合。尸山顶端,一具穿着残破霓裳羽衣的骷髅,正抱着那把血肉模糊的玉石琵琶,指骨刮擦着仅存的琴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那声音,竟与现实中张野喉管里挤出的嗬嗬声诡异地重叠!
“毁…了它…”一个嘶哑破碎的声音刺破魔音的屏障,像生锈的针扎进耳膜。
是张野狐!他枯瘦如鬼爪的手,竟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踝!力道大得惊人,指骨几乎要嵌进皮靴的皮革里。他仰着头,浑浊的眼珠死死锁定我,紫黑色的气流还在从他口鼻中不断喷出,缠绕链刃。他的嘴唇剧烈哆嗦着,用尽最后力气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骊…山…华清宫…”他喉咙里发出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眼珠因极度的恐惧几乎凸出眼眶,“…龙!在尸上…舞!龙…在尸上…舞——!!!”
最后一句是凄厉到极致的嚎叫!伴随着这嚎叫,缠绕链刃的紫黑音波猛地暴涨!空中悬浮的碎石瞬间被震成齑粉!我闷哼一声,左手虎口崩裂,鲜血涌出,链刃几乎脱手!三星堆烙印在右肩胛骨深处猛烈跳动,金光与紫黑气流激烈对冲,拉扯着我的神经,几乎要将意识撕成两半!
“崴兄!曲中有魂!强毁恐…!”
杜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猛地刺入这片混乱。我眼角余光瞥去。他正奋力向我冲来,脸色惨白如纸,脖颈间的墨色毒纹因剧烈情绪波动而疯狂搏动,那点暗金烙印灼亮得如同烧红的铁钉。他眼中没有鬼琵琶,没有音波巨蟒,只有我手中那块仍在爆发邪光的玉板残片!他的眼神,是看透某种本质的惊怖!
可他的示警还是迟了半分。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刹那——
嗡!!!
玉板残片在张野狐的嚎叫与音波的冲击下,猛地爆发出太阳般刺目的邪光!光芒不再是紫黑,而是转化为一种纯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惨白!光芒的中心,玉板表面的裂纹如同活物般急速蔓延,瞬间布满了整个残片!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顺着链刃,顺着我抓住玉板的左手,狠狠撞入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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