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禹今天没课,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对着镜子把西装熨得笔挺,领带系了三遍才满意。他拎着那份烫银请帖在玄关打转,嘴里还念念有词地排练着:“爸,这是婕婕让我送的……不是,是我们给顾宣办认亲宴……”
井惜婕从卧室探出头,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得直捶墙:“老公,你这是要去谈判啊?至于这么紧张吗?”
周希禹转过头,领带歪了都没察觉:“这不是怕你爸觉得我不懂事嘛,毕竟是第一次单独送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拍了拍手里的信封,“临市也不远,我开快点,中午就能回来。”
“开什么车啊!”井惜婕捂着肚子从屋里跑出来,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咱们家楼下就有顺丰网点,发个特快专递,上午寄下午到,比你开车还快!”
周希禹愣住了,手里的请帖差点滑到地上:“快递?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井惜婕抢过请帖,往茶几上一拍,“你这几天天天对着镜子练措辞,又是查路线又是看天气,我还以为你要去参加什么国际峰会呢。”她拿起手机点开快递小程序,“再说了,我爸今天有个重要会议,你去了八成见不着人,说不定还得被保安拦在楼下——到时候你跟保安说‘我是来给市长送认亲宴请帖的’?”
周希禹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挠挠头:“合着你这几天就看我笑话呢?”
“谁让你这么实诚。”井惜婕踮脚帮他把歪掉的领带系好,指尖划过他下巴时被抓住。周希禹挑眉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行吧,被你耍了我认栽。但早起的时间不能浪费,总得让你受点‘惩罚’。”
“别啊!”井惜婕往后缩,试图挣脱,“我七点半得去学校交论文呢!”
“现在才六点。”周希禹俯身把她打横抱起,大步往楼梯走,声音里带着笑意,“一个小时足够了——就当……补偿我白紧张的这几天。”
井惜婕在他怀里捶了两下,最后还是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周希禹你耍赖!小心我跟你妈妈告状去!”
“你喊啊,”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口,脚步没停,“妈肯定说‘年轻人精力好’。”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楼梯上铺了道暖融融的光带,把两人的笑声也染得甜甜的。玄关那一堆准备好的请帖安安静静待在茶几上,等着被快递员取走,却不知它背后还藏着这么一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
顾宣这边也没闲着,他特意把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甜点师陈师傅请到了工作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落在操作台上层层叠叠的烘焙模具上,陈师傅正戴着白手套,低头揉着一团黄油面团,手腕翻转间,面团渐渐变得光滑柔韧。
“老陈,歇会儿吧。”顾宣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声音放得轻,“你做的东西,我从小吃到大,哪样不是我喜欢的?不用这么费神的。”
陈师傅直起身,摘下沾着面粉的眼镜擦了擦,眼里的笑意温厚如旧:“那可不行。你小时候我总说,难过了就吃口我做的甜食,日子能撑过去。现在是大喜事,更得拿出十二分的心思——我昨天刚报了翻糖课,打算给你做个三层的翻糖蛋糕,顶上站几个小人儿,一个你,然后你干爹干妈……”他故意顿了顿,朝顾宣挤挤眼,“再放个希禹和婕婕那俩孩子,热热闹闹的才像样。”
顾宣被逗笑了,走到操作台边拿起一块刚烤好的曲奇,黄油的香气混着焦糖的甜,瞬间漫过舌尖——还是小时候那个味道。他想起十来岁那年,自己被父亲骂得躲在厨房哭,陈师傅就是这样,把一块温热的巧克力酥塞到他手里,弯腰说:“小少爷,眼泪掉完了就吃点甜的。你看这酥饼,烤的时候得经得住高温,才能酥到掉渣。人也一样,熬过去了,往后都是甜的。”
“老陈,”顾宣捏着曲奇的手指紧了紧,“这次的甜品台,所有费用我来出,给团队的奖金翻倍。”
操作间里正在筛粉的徒弟们都抬起头,陈师傅的大徒弟阿毛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老板就是大方!师傅当初把我从甜品学校招进来时就说,跟着顾老板干,不光能学手艺,还能沾着福气呢!”
陈师傅笑着敲了敲阿毛的脑袋:“别贫嘴,把那盆杏仁粉再过遍筛。”他转向众人,声音里带着股劲儿,“咱们做甜品的,不光要好吃好看,还得让吃的人尝出心意。小少爷这次的认亲宴,是要让他知道,往后身边有大把人疼他。咱们的点心,就得带着这股热乎劲儿,让他咬下去第一口,就觉得心里亮堂。还有,宾客们的忌口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能出岔子——都明白了?”
“明白!”徒弟们齐声应着,打蛋器转动的声音、烤箱预热的嗡鸣,混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在晨光里酿出满室的甜香。顾宣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那些过去的苦,好像真的被这些年的甜一点点中和了。他转身往外走时,听见陈师傅在身后喊:“慢点走!你小时候爱吃的水果糖,我熬了两罐,回头给你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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