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家客厅的灯亮了一下午,井惜婕妈妈攥着手机在原地打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茶几上的水杯换了三茬,凉了又续,续了又凉,像她悬在半空的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她手一抖,看清来电显示时,声音都在发颤:“安安?是你吗?”
“阿姨,我找到婕婕了。”靖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
“谢天谢地!”井妈妈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在哪?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在吴老的院子里,没受伤,就是情绪不太好。”靖安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她说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包括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井妈妈带着哽咽的哀求:“那……她想回家吗?我和她爸就在家等着,什么都不说,就看着她也行……”
靖安看了眼蜷缩在石凳上的井惜婕,她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没打算松口。“她暂时不想回去,阿姨。我先陪着她,等她缓过来些,就送她去休息。现在见你们,怕是会更激动。”
“好好好,我们不逼她。”井妈妈连忙应着,声音软得像棉花,“安安,阿姨求你了,多担待点,别让她钻牛角尖,拜托你了安安……”
“您放心。”靖安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院子里静得只剩下蝉鸣,他在井惜婕身边坐下,没说话,只是学着她的样子望着葡萄藤。叶片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替他们说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而临市周家,这场因“传宗接代”而起的闹剧正愈演愈烈。周希禹奶奶坐在老爷子身边,手帕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嘴里的话却像淬了毒:“你是没瞧见张慧榭那态度,说什么‘现在年轻人不看重这个’,真要是断了香火,她能负责?那丫头生不了,就该早点踹了,免得耽误咱们希禹!”
周爷爷本就重规矩,被她这么一撺掇,眉头拧得更紧了:“周享民夫妇就是太纵容孩子!”他冲管家抬了抬下巴,“我手机拿来。”
半小时后,本地几个娱乐号和财经号同时发布了一条消息:《临市周氏集团继承人周希禹,大学高材生,自主创业,单身待娶,诚觅良缘》。配图是周希禹穿西装的照片,标题里“黄金单身汉”“青年才俊”“门当户对”的字眼格外扎眼,文末还特意标注“经周家老爷子确认,目前无恋爱关系”。
新闻像长了翅膀,不到一小时就冲上热搜。蒋奕真正在图书馆查资料,手机“叮咚”一响,推送的头条差点让她把平板摔在地上。她点开一看,气得指尖发抖,拨通井惜婕电话时,声音都带着火:“井惜婕!你被周家摆了一道你知道吗?”
井惜婕刚喝了口靖安递来的温水,闻言愣了愣:“怎么了?”
“你自己看热搜!”蒋奕真的声音透过听筒炸开来,“你家周希禹成‘黄金单身汉’了!你被做局了吗?你俩这是被分手了?还是他家里人压根没把你当回事?”
井惜婕点开链接,屏幕上的照片刺眼得很。周希禹穿着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那件深灰色西装,笑得意气风发,仿佛他们在医院的争吵、她这一天的崩溃,都只是一场幻觉。尤其是那句“经老爷子确认,无恋爱关系”,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着她的心。
她忽然笑了,笑声轻飘飘的,带着点自嘲:“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这样那样?”蒋奕真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早上查出来有多囊,医生说我很难怀孕,我们两个吵了一架,我就一个人回老家了。”井惜婕有气无力的说
“所以,他们家发这个通告,是因为知道你多囊的事了?就因为这个?”蒋奕真无语的说着。
“不然呢?”井惜婕摸着手机冰凉的边缘,语气平静得可怕,“可能提到我的名字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嫌弃,毕竟是不会下蛋的鸡,留着也没用啊。”
“你胡说什么!”靖安在一旁听得心火直冒,“他们家瞎眼是他们的事,你犯不着作贱自己!”他胸口起伏着,又气又心疼——周希禹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任由家里这么糟践婕婕?
井惜婕没说话,只是望着葡萄藤发呆。心里那点残存的、对周希禹的期待,像被踩灭的烟头,最后一点火星也熄了。
电话那头的蒋奕真听到靖安在井惜婕身边瞬间放下了悬着的心,但忍不住,还在骂骂咧咧:“多囊怎么了?我规培时的导师治好了多少例了!等我给你找专家,调理好了咱们生两个!让周家后悔去!”
井惜婕苦涩的笑了笑,声音很轻,“真真,我没事,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靖安看着她苍白的脸,想骂点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别往心里去,不值得。”
井惜婕摇摇头,第一次主动开口:“送我去你那吧。”
而此时的井家,井惜婕的表姐带着崽崽,赶到了他们临市的家。拿着手机冲进来,急得直跺脚:“姑妈!你快看热搜!周家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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