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的前一天,下午没课,井惜婕刚结束上午的课,正在教室里懒散的坐着。回复蒋奕真发消息,商量着假期去周边古镇的行程。刚准备回家,手机突然弹出妈妈的视频通话请求。屏幕里,爸妈笑得一脸灿烂,背景却是机场大厅——“宝宝,我们大家庭,明天的旅行,姑爷爷和你外公有事情,要推迟一天去。现在就到映市看你,给你个惊喜!”
井惜婕手里的手机“啪”地砸在抱枕上,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她和靖安住在一起的事,爸妈还一无所知,这突击检查来得比台风还猝不及防。她手忙脚乱地回拨电话,声音都在发颤:“安安!你千万别回家!我爸妈突然杀过来了,我现在就得回去藏东西!”
“别急,需要我回去帮忙吗?”靖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沉稳得像定心丸。
“不用不用!他们说不定已经快到了!”井惜婕挂了电话,抓起钥匙就往家冲,电梯里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心脏还在砰砰乱撞——千万不能露馅。
打开家门的瞬间,她像个上紧发条的陀螺,冲进客房就开始翻箱倒柜。靖安挂在衣柜里的衬衫、叠在抽屉里的T恤,分层里的贴身衣物,换洗毛巾,还有床头柜里的袜子,都被她一股脑塞进一个大收纳袋里。阳台的晾衣架上,他的深色长裤正随风晃悠,她踮脚扯下来时,还带落了晾衣夹,在地上弹得叮当作响。
玄关处,他的皮鞋、拖鞋、运动鞋正乖乖摆在鞋架里,都被她统统拎起来塞进储物间,又想起浴室里那支蓝色牙刷——那是他们一起挑的情侣款,她赶紧冲进去拔下来,和他的须后水、剃须刀一起藏进储物间最深的角落,最后用靖安的床单和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还有什么?”她叉着腰在屋里转圈,目光扫过茶几上那两只并排的马克杯,其中一只印着她喜欢的兔子图案,另一只则是靖安偏爱的极简设计。她抱着杯子冲进厨房,塞进橱柜最上层,踮脚关柜门时,额头还撞到了柜板,疼得她龇牙咧嘴。
刚直起身,门铃就“叮咚”响了,紧接着是妈妈清亮的声音:“宝宝,开门啦!”
井惜婕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拉开门时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爸妈!你们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得等会儿呢……”
“想你了呗。”妈妈张开双臂抱住她,身上还带着机场的风,“让我看看,我们家婕婕是不是瘦了?”爸爸则拎着行李箱走进来,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笑着打趣:“在干什么呢?脸都红透了。”
井惜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找借口岔开话题,玄关处突然传来“汪”的一声——妈妈身后,钻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点心”正摇着尾巴朝她扑过来。
“点心也来了?”她又惊又喜,弯腰抱起小狗亲了亲,手感软乎乎的,稍微缓解了点紧张。
妈妈换着鞋往里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你这屋子收拾得还挺干净嘛,比上次视频里看着温馨多了。”爸爸则去阳台看了看她养的绿萝:“不错不错,还知道给花浇水。”
点心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挣脱下来就往屋里跑,小鼻子贴在地上嗅来嗅去,像是在探索新领地。井惜婕的心刚放下一半,就见它颠颠地冲进储物间门口,不知从哪里叼出一团灰色的东西——是她刚才没藏好的那只袜子!
“点心!”井惜婕吓得魂都飞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在点心把袜子叼到爸妈面前之前,一把按住它的嘴,硬生生把袜子夺了下来,塞进自己口袋里。小狗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委屈地呜咽了两声,尾巴却还在摇。
妈妈正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这惊险一幕,爸爸倒是笑了:“这小家伙,到了新家还挺活泼。”井惜婕背对着他们拍了拍胸口,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口袋里的袜子仿佛有千斤重——差一点就露馅了。
“对了,我们带了好多东西上来。”妈妈突然想起什么,拉着爸爸往电梯口走,“你爸非说要给你带外婆做好的酱鸭,还有你爱吃的糯米糍什么的,后备箱都塞满了。”
井惜婕跟着下楼,只见后备箱打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一箱子水果,几罐她从小喝到大的蜂蜜,老家的土特产,还有很多她最喜欢的山核桃和笋干花生。她伸手去接时,爸爸已经扛起最重的纸箱:“轻点拿,里面有你妈给你买的新床单,说是纯棉的,睡着舒服。”
妈妈则拎着个保温桶,笑得像个孩子:“这是早上刚炖的鸡汤,是外公和外婆特意去买的土鸡!还热着呢,你赶紧趁热喝。”
电梯里,井惜婕看着爸妈,突然鼻子一酸。他们总是这样,嘴上说着“给你惊喜”,行动里却全是细水长流的疼惜——知道她爱吃家乡味,就不远千里背过来;担心她睡不好,连床单都亲自挑选。
回到家,点心已经在客厅里撒欢跑了三圈,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转悠,爸爸则帮她把水果一个个装进冰箱。井惜婕靠在门框上,看着这烟火气十足的画面,口袋里那只袜子硌得她有点痒,心里却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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