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惜婕扶着周希禹刚走出基地大门,风一吹,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刚才推开靖安的瞬间,他眼底的震惊和受伤那么清晰,像根刺埋在她心里。她早上是不是对两个人的感情,下的决断太草率了?应该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今天只想着阻止闹剧,却没顾上他的感受——他是为了她才失控的啊。
“你先等一下。”她松开扶着周希禹的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转身就往王姐办公室跑。帆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误会,不能就这么算了。
办公室里,靖安还僵在原地,指尖泛白,像尊失了魂的雕塑。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飞快掩去,像个怕被戳穿心事的孩子。
井惜婕在他面前站定,胸口还在起伏,声音却异常平静:“安安,刚才的事,是我们不对。动手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想你和他再有任何纠缠。”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能不能……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送他去医院,等他那边有人来接手,我立刻就回来找你。”
靖安看着她眼底的恳切,紧绷的肩膀突然就垮了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我以为你又……”
“又要选他吗?”井惜婕接过他的话,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那你希望我选他吗?”
靖安立刻摇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切地说:“不要。”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背,“别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
井惜婕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那点愧疚突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踏实。她点了点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好。”
周希禹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自然的互动,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却很快换上那副虚弱的表情,捂着嘴角轻咳了两声。
靖安的车停在路边,黑色的车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副驾驶上,放着给井惜婕准备的巨大花束。井惜婕坐进后座中间,左边是靖安,右边是周希禹,三个人像被无形的墙隔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车里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靖安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视线死死盯着前方,像是在跟谁较劲;周希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嘴角却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井惜婕夹在中间,只觉得空气都带着刺,动一下都怕碰到谁,只能僵硬地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夕阳透过车窗斜射进来,在三人之间投下长长的阴影,像道解不开的结。
医院的消毒水味比基地里的更浓,靖安拿着缴费单回来时,周希禹正靠在候诊椅上,指尖还沾着点未干的血迹。
“全套检查都安排好了,”靖安把单子递给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从脑部CT到心电图、骨密度等等,一项都别落下。”
周希禹接过单子扫了一眼,眉梢微挑:“倒是费心了。”
井惜婕凑过去看,当“男科检查”四个字钻进眼里时,她猛地拽了拽靖安的胳膊:“你干嘛呀?查这些干嘛?他明明伤在脸上。”
靖安低头看她,眼底藏着点促狭的笑:“万一打坏了别的地方呢?总得查仔细点,省得回头赖上我们。”
井惜婕被他逗得没脾气,心里却还悬着事——周希禹那份结扎手术同意书总在眼前晃,她既怕那是真的,又怕自己又被他骗了。等靖安陪着周希禹去做第一项检查时,她攥着衣角犹豫了半天,还是转身往门诊办公室走。
“医生,”她站在诊室门口,手指紧张地绞着,“刚才周希禹做的超声检查……能看出他有没有做过结扎手术吗?”
医生抬头看她,推了推眼镜:“超声可以看出输精管结扎的痕迹,没问题。”
“结果……能很快出来吗?”井惜婕的声音发颤。
“你是他家属?”医生好奇地打量她。
“是......未婚妻。”井惜婕硬着头皮说,脸颊发烫,“他之前说做了结扎,我想确认一下恢复得怎么样。”
“等他做完B超,片子传过来就能看。”医生指了指隔壁的检查室,“结果出来我跟你说。”
井惜婕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皮鞋跟敲着地面,发出“嗒嗒”的声响。直到护士喊周希禹的名字,她才像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走进B超室。
半小时后,医生拿着报告单走出诊室,冲她招手:“来一下。”
井惜婕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几乎是跑过去的。
“从影像上看,你先生确实做过输精管结扎手术,”医生指着片子上的阴影,“你看这里,有明显的结扎痕迹。而且伤口还很新,估计也就一两周,1-2厘米的切口还在恢复期。”
“轰”的一声,井惜婕觉得脑子里炸开了。原来他没骗她,那个疯子,真的为了她做了这种事。她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沉——她一直防备他、怀疑他,可他却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把一颗真心捧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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