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完清单,林澈就带着印刷厂的样品来了——是修复后的民国地图明信片,纸质选的是泛黄的复古纸,摸起来有粗糙的纤维感,地图的颜色还原了民国时期的淡褐色,看起来就像真的老明信片。“印刷厂说这批明信片明天就能印好,先印五百张,不够再补。对了,旅行社的张经理刚才打电话,说上次的帆布包游客特别喜欢,这次要加订两百个,还想做定制款——在包上印游客的名字和喜欢的老建筑,比如文渊书坊、老戏台。”
“定制款?”苏晚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咱们可以推出‘梧桐巷专属记忆’定制服务,除了印名字,还能让游客选一段老故事印在包内侧,比如‘孙爷爷的收音机’‘张奶奶的剪纸’,这样每个帆布包都是独一无二的,更有纪念意义。”
两人正讨论着定制帆布包的细节,爷爷从后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旧木盒——木盒是紫檀木的,表面有淡淡的包浆,是太爷爷当年用来装书信的。“晚晚,你太爷爷的这个木盒,我找出来了,里面有他当年教孩子认字的课本,还有几封老书信,你看看能不能放进记忆馆。”
苏晚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的线装课本是蓝色封面,上面有太爷爷用毛笔写的“启蒙课本”,书页上有孩子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名字,比如“苏建国”“李小红”,都是当年巷里的孩子;旁边的信封上贴着旧邮票,邮戳是“民国三十六年 上海”,收信人是“梧桐巷文渊书坊苏先生”,寄信人是“上海静安路 陈君”。“这是太爷爷在上海读书时认识的朋友吧?”苏晚不敢拆开信封,怕信纸脆裂,只能对着光看里面的字迹。
“对,你太爷爷年轻时在上海读师范,回来后开了书坊,他们还一直通信,后来抗战爆发,交通断了,就再也没联系上。”爷爷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慢慢回忆,“这些课本和书信,是书坊的根,放在记忆馆里,正好让大家知道书坊不是光卖书的,还教过巷里的孩子认字,是咱们巷的‘小学堂’。”
苏晚把木盒里的东西一一拍照,发给夏冉,让她设计展柜的摆放位置。夏冉很快回复:“我把课本放在‘书坊往事展区’的最前面,旁边放个小屏幕,循环播放太爷爷教认字的故事;书信放在透明展柜里,配个放大镜,让游客能看清邮票和信封上的字——对了,要不要在展柜旁放个手写的牌子,写‘一封未寄完的信’,让大家知道这段往事?”
“要!”苏晚立刻回复,“这样游客能更懂这些书信的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梧桐巷里处处是忙碌的身影。施工队开始对文渊书坊进行轻微修缮,师傅们爬上屋顶,小心翼翼地取下旧瓦片——完好的瓦片擦干净后重新铺回去,破损的则换成新的青灰瓦,尽量保持屋顶的原貌。爷爷每天都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提醒师傅:“这根梁是你太爷爷当年选的老松木,当年台风都没吹断,千万别动它。”
施工队的王师傅笑着说:“苏爷爷您放心,我们只修破损的地方,老梁、老窗棂都保留,修完后书坊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比以前更结实。”
修缮屋顶时,王师傅忽然从瓦片下找出一个布包:“苏爷爷,您看这是什么?”
爷爷接过来,布包是粗棉布的,已经褪色,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枚铜钱和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是太爷爷的字迹,用毛笔写着:“民国三十五年秋,修屋顶,留铜钱镇宅,愿书坊平安,巷里人安康。”爷爷的手有些颤抖,把铜钱和纸条递给苏晚:“你太爷爷当年就想着书坊和巷里人,现在这些东西放在记忆馆里,也是个念想。”
苏晚赶紧找了个小木盒,把铜钱和纸条放进去,心里暖暖的——太爷爷的心愿,跨越了几十年,依然在守护着梧桐巷。
与此同时,老人们也忙着给记忆馆捐老物件。张奶奶把家里的旧缝纫机擦得锃亮,缝纫机是“蝴蝶牌”的,黑色的机身带着金属的光泽,踏板上还留着她年轻时踩出的痕迹。“这缝纫机陪了我四十多年,当年巷里的姑娘结婚,都来找我做新衣服,现在捐给记忆馆,让年轻人看看以前的人是怎么做衣服的。”
夏冉奶奶则捐了一床旧棉被,被面是蓝色的粗布,上面绣着一朵荷花——是她婆婆当年亲手绣的,“我生孩子时就盖这床被,现在虽然旧了,但绣工还在,能让孩子们知道以前的针线活有多细。”
周爷爷除了民国地图,还捐了一个旧怀表:“这是我父亲的怀表,他在邮局工作时,就靠这怀表看时间,从来没错过送信的时间。怀表后面刻着他的名字,你们看——‘周敬之’,就是我父亲的名字。”
林澈则忙着联系展柜厂家,根据老物件的大小定制展柜——展柜用的是透明玻璃,边框是实木的,刷了淡褐色的漆,和记忆馆的老木梁呼应。夏冉每天都泡在老仓库里,给展柜贴标签,标签上的字是她手写的,比如“张奶奶的缝纫机:1980年购置,陪伴张奶奶为街坊做了无数件衣服”“周爷爷父亲的怀表:1950年使用,见证了梧桐巷几十年的送信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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