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霞光把别墅的落地窗染成了暖融融的橘色,楼下餐厅传来水晶杯轻碰的脆响,还有管家低声询问“小姐们是否下楼用晚餐”的声音。杨娜攥着真丝睡裙的衣角在卧室门后站了许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上嵌的银丝花纹——这栋别墅大得很,她和杨婕的房间隔着两条回廊,可杨婕下楼的动静还是透过厚重的地毯传了过来,是她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不轻不重,带着属于杨家大小姐的从容,每一下都像敲在杨娜心上。
她飞快往后缩了缩,把虚掩的房门又推拢半分,只留道细缝盯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口。直到那脚步声彻底融进楼下的人声里,连带着餐厅方向飘来“婕婕尝尝这道松露烩饭”的笑语,杨娜才深吸一口气,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像只偷溜的猫似的往杨婕的房间挪。
杨婕的房门总敞着道缝,大概是嫌佣人进来收拾时推门麻烦。杨娜踮着脚凑过去,眼尾先扫到书桌上那部亮银色的最新款手机——是杨婕生日时,爸爸特意让人从巴黎带回来的限定款,机身上嵌的碎钻在暮光里闪着细亮的光。果然在这儿。
她闪身进去时带起一阵风,桌上的香薰蜡烛晃了晃,雪松味的香气漫过来。指尖刚碰到手机边缘,又猛地缩回来,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动静。楼下的刀叉碰撞声、戴安娜和杨国梁聊画展的声音顺着门缝飘上来,没什么异常,杨婕显然还在陪着长辈用餐。
手机被捏在掌心时,冰凉的金属壳贴着汗湿的皮肤,倒让她定了定神。可屏幕一亮,“输入密码”的界面弹出来,杨娜眉头瞬间皱紧—杨婕从来不设置手机密码的?
她蹲在书桌旁,后背靠着嵌满真皮书脊的书柜,指尖无意识敲着屏幕边缘。上次杨婕坐在客厅沙发上回消息,她端着果汁路过时瞟过一眼,好像按的是串短数字。是生日?杨婕的生日是三月,输进去不对。是她妈妈的首饰盒密码?试了试也不对。
楼下传来管家“温的汤该端上来了”的声音,杨娜心里急,指尖都开始发颤。突然眼尾扫到书桌上杨婕的学生证——学生证号后四位是“3690”,小时候翻杨婕书包时见过。她咬着唇按下去,屏幕“咔”地跳入主界面,壁纸是杨婕小时候和自己妈妈在游乐园拍的合照,两人举着笑,刺得杨娜眼睛发疼。
她差点没咬住唇,把到了嘴边的气音咽回去,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撞,撞得肋骨都发疼。指尖在通话记录上划了划,密密麻麻的联系人里,杨娜没有可信的人
杨娜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没半分犹豫就按出了那串号码——林以安的手机号。
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划过,杨娜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通讯录往下滑得飞快,直到“林以安”三个字跳出来时,她的指尖猛地顿住,瞳孔微微缩了缩。
备注就是本名,没有亲昵的昵称,也没有特殊的符号,可这三个字本身就够让她发愣了——杨婕怎么会存着林以安的号码?她们俩一个是常年泡在办公室、连校服裙摆都要熨得笔挺的千金小姐,一个是总穿着运动服、课间十分钟都要往篮球场冲的男生,按理说八竿子打不着。
楼下传来戴安娜喊“婕婕,汤要凉了”的声音,走廊里隐约有脚步声往这边来,杨娜没空想太多,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下去。拨号界面跳出来的瞬间,她才后知后觉地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要是林以安接了电话,听出不是杨婕的声音怎么办?要是他追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圆?
可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听筒里传来“嘟——”的长音,一声接一声,像敲在紧绷的弦上。杨娜踮着脚往门口挪了两步,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走廊里的脚步声停在了楼梯口,似乎是杨婕在跟佣人说话,暂时不会上来。
她松了口气,刚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嘟”声就断了,紧接着是林以安的声音,带着点刚从喧闹里抽离的沙哑
杨娜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掌心滑出去,赶紧用胳膊肘抵住书桌稳住。她压低声音,刻意捏着嗓子学杨婕的语调:“喂,是我。”
听筒那头静了两秒,接着是林以安拔高的声音:“这不是杨婕的手机吗?怎么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她的手机?”杨娜的声音瞬间破了功,带着没绷住的尖刻,“你们天天打电话?”
“什么叫天天打?”林以安的声音也硬了,可硬里透着虚,“我们正常联系……”
“正常联系到你能听出她的手机铃声?”杨娜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合照里林以安搭在杨婕肩上的手,“原来你们早就勾搭上了。”
“你别胡说!”林以安的声音发紧,“我跟她就是……”
“就是什么?”杨娜打断他,指尖攥得手机壳发白,“前两个月你爸公司资金链断了,是谁让我爸连夜调了五百万过去救急?现在你们林家缓过来了,就敢背着我勾三搭四?”
可听筒那头传来一声嗤笑,轻得像根针,扎得杨娜耳膜疼:“救急?靠你?杨娜,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妈只不过是你爸当年没扶正的情人,你算哪门子杨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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