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杨娜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急切的否认,“一切都是白菲婷主导的,我只是……”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神黯淡下来。
“只是什么?”年轻的警察追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她。
杨娜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只是在旁边观看,我没敢阻止她,也没敢告诉老师……”
“那你说说,白菲婷和柏延琪,到底因为什么积怨?”年长的警察放缓了语气,试图引导她说出更多细节。
杨娜闭上眼睛,高中时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有一次上课,数学老师问了一个很难的问题,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清了,全班都没人会。然后柏延琪举手回答了,而且答对了。白菲婷当时也在草稿纸上算,还没算出来,她觉得柏延琪抢了她的风头,从那之后,就开始针对柏延琪。”
“她们具体做了什么?”警察继续问道,手中的笔在笔录本上快速记录。
“白菲婷找了几个女生当小跟班,让她们监视柏延琪的一举一动。”杨娜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管柏延琪是去食堂吃饭,还是去操场散步,都有她们的人盯着。有时候还会故意撞她,把她的课本碰到地上。”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更具体的细节:“只要柏延琪敢告老师,白菲婷就会把她堵在厕所里。我见过一次,白菲婷扇她巴掌,用脚踢她的腿,还拿烟头烫她的胳膊……柏延琪哭着求饶,她也不停手。”
“除了动手,还有别的吗?”
“有。”杨娜的指尖攥得更紧,“只要柏延琪从她们小团体面前经过,她们就会骂她,说很难听的话。比如……比如骂她是‘没人要的野种’,说她‘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怪物’。”
“这些话对她的影响很大?”
杨娜点了点头,眼眶泛红:“柏延琪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她跟着奶奶生活,本来就很敏感。被她们骂了之后,她越来越沉默,上课也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杨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对了,警官!柏延琪的肚子里有肿瘤,她跟我说过,她一直吃药控制。而且她的身体特别不好,连月经都是靠吃药才会来。万一……万一她的抑郁症不是我们造成的呢?”
“你说的什么话!”年轻的警察瞬间提高了音量,语气带着愤怒,“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看着白菲婷欺负她,甚至不阻止?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杨娜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也害怕,白菲婷说如果我敢告诉别人,就对我下手。我……”
“好了,先冷静点。”年长的警察拦住了同事,继续对杨娜说,“我们走访了你们高中的班主任,了解到柏延琪上学期间,总共有两次晕倒,而且都是在冬季运动会上。这两次晕倒,跟你们有关系吗?”
听到“冬季运动会”,杨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柏延琪的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说她不能剧烈运动。但冬季运动会有个团体八百米项目,班里规定每个人都要参加,缺席一个人就要扣一分,还会影响班级评优。”
“白菲婷当时是班长,她就说柏延琪是拖油瓶,还在班里说柏延琪是装病,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的,一到要出力的时候就装柔弱。”杨娜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班里的流言慢慢多了起来,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柏延琪。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报名参加。”
“第一次晕倒,是她跑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倒在跑道上,脸色惨白。”杨娜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老师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她是体力不支,还警告说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可白菲婷还是不依不饶,说她是故意的,就是不想为班级出力。”
“第二次晕倒呢?”
“第二次是第二年的运动会,白菲婷又逼着她参加。”杨娜的声音哽咽着,“她这次跑了两百米就倒了,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她的肿瘤有恶化的迹象。从那之后,她就休学了……再后来,我就听说她自杀了。”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杨娜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审讯室里的沉默
审讯室的白炽灯依旧惨白,光线直直地打在杨娜脸上,将她眼底的逃避与麻木照得无所遁形。年长的警察将笔搁在笔录本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杨娜,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当时要是你能站出来阻止白菲婷,哪怕只是告诉老师,柏延琪就有可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用在最美好的年纪选择结束生命。”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杨娜心上。她的身体微微一颤,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指甲在冰冷的桌面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可仅仅几秒后,她便抬起头,眼神里竟带着几分近乎偏执的冷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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