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街角的梧桐树梢,李欣朵已经掀开了水果店的卷帘门。她熟练地将一筐筐新鲜水果摆上摊位,晶莹的葡萄挂着晨露,饱满的桃子泛着粉晕,她仔细地用软布擦去果皮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每当有客人走近,她便立刻扬起笑容,声音清亮地介绍:“阿姨,这刚到的蓝莓特别甜,孩子吃了好;大哥,这西瓜是沙地种的,保准沙瓤多汁。”称重时,她手腕微倾,秤杆总是精准地停在最恰当的位置,从不缺斤短两。
一辆黑色奔驰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萧允南的目光紧紧锁在摊位前的身影上。李欣朵正踮着脚,给一位老奶奶递上装好的苹果,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暖光。这一幕,让萧允南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脑海里瞬间翻涌出多年前的画面——那时他声带受损,医生说只有出国接受顶尖治疗,才有开口说话的可能。是李欣朵握着他的手,眼含泪水却语气坚定地说:“你一定要去,等你回来,我还在这里等你。”这句话,成了他支撑着熬过无数次痛苦治疗的信念。
可他刚踏上国外的土地,李欣朵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发了无数条消息,石沉大海;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始终是冰冷的忙音。他曾疯狂地托人打听她的消息,却一无所获。那些日子,治疗的痛苦远不及被抛弃的绝望,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她的鼓励,是不是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告别。
车外,李欣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萧允南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转身继续招呼客人。这细微的反应,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萧允南的心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满是压抑多年的恨意——李欣朵,你果然在这里,当年的言而无信,我怎么可能忘记。
黑色奔驰的车窗缓缓升起,将外面喧闹的市井声隔绝在外,车厢内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气流声,以及萧允南压抑着怒火的呼吸声。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座椅的纹路,目光透过深色车窗,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忙碌的身影,李欣朵正笑着给客人装袋,那笑容在他看来,虚伪得令人作呕。
“张叔,帮我找人砸了这家水果店。”萧允南的声音低沉沙哑,多年前的声带损伤虽经治疗有所恢复,却仍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质感,此刻说出的话,更是像淬了冰。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张叔身体一僵,他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的萧允南,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阴鸷,与过去那个温和有礼的少爷判若两人。张叔跟随萧家多年,看着萧允南长大,也清楚他和李欣朵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少爷,这是李小姐的店,你不是一直念着李小姐嘛。当年你在国外治疗,每天都要问我有没有她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
“念着她?”萧允南猛地打断张叔的话,语气里满是嘲讽,“我念着的,是那个当年哭着让我出国治病,说会一直等我的李欣朵!不是现在这个言而无信、把我抛在脑后的女人!”他的情绪骤然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人总要为自己的失信付出代价,她欠我的,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张叔看着萧允南眼底的恨意,知道他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这些年,萧允南在国外承受的痛苦和绝望,他都看在眼里。从最初满怀希望地等待消息,到后来一次次失望,再到最后彻底心死,这份恨意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张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过十分钟,三辆黑色的商务车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水果店附近。车门打开,下来六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保镖,他们眼神锐利,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张叔下车跟为首的保镖交代了几句,保镖们点点头,便径直朝着水果店走去。
此时的水果店里,李欣朵正弯腰给一位小女孩挑选草莓。小女孩指着最红最大的那颗,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我要这个。”李欣朵笑着应道:“好呀,这个最甜了。”就在她起身准备称重时,水果店的玻璃门“哗啦”一声被踹开,六个保镖鱼贯而入。
客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尖叫着往门口跑去。李欣朵也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些不速之客,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她强装镇定地问道。
为首的保镖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其他几个保镖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伸手推倒了水果架,上面的苹果、橙子、桃子滚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人拿起柜台上的电子秤,狠狠摔在地上,电子秤瞬间四分五裂。还有人用脚踩着地上的水果,鲜红的果汁溅得到处都是。
李欣朵看着自己精心打理的水果店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心疼得不行。她冲上前去,想要阻止他们:“别砸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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