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禁制甫一闭合,仿佛将外界所有的灵竹清响都隔绝开来,营造出一片极其私密的静谧空间。洞内陈设简单,一床一蒲团,几案香炉,古朴清幽,唯有深处隐隐传来山体本身的空鸣。
“冻死老子了……呼……终于离开那该死的雕像了……”一个带着明显疲惫和嫌弃的稚嫩声音突兀地响起,又夹杂着哆嗦腔调,打破了这份静谧。奥陌陌那由光粒凝聚的虚拟影像,扭曲成一个透明的毛绒球体缓缓展开,如同一只迷你熊猫玩偶,凭空浮现在林安面前,其抖落着不存在的冰渣,心有余悸地用小爪子拍了拍胸口。
林安看着它:“小奥,刚才在广场叫你,怎么毫无反应?”
奥陌陌胖乎乎的身体飘到丹炉上方取暖,听闻此言,立刻嘟起嘴,黑曜石般的眼睛瞪圆了:“还说呢!那尊帝神伊西宁的伪神像,内部嵌有高阶源能共振探测矩阵!专门针对我们这样的智体生命!我差点暴露!没办法,紧急抽取了母舰核心的一丝能源进行‘深度相位隐藏’,相当于深度休眠,才能屏蔽掉它的扫描频率。
幸好你穿着一目族那老头送的这件‘锦血云衣’,此衣虽无法隔绝神念探查,但其本身针对量子特性,会产生混沌能量干扰层,而此恰好能够屏蔽高阶相位探查,从而成了我的掩护伞。宇宙各种族的天赋、神能、科技都是平衡的,正如你们地星的名言:一物降一物!”
“你也认出那是帝神伊西宁?”林安立刻追问,眉头微蹙,“这个表面看如上古修仙宗门的瑶池星宗,实则是犹神教收割信仰的牧羊圈。硫阳道州万族林立,不乏智慧深厚之辈,为何竟无人察觉其中诡秘,反而趋之若鹜?”
奥陌陌在空中懒洋洋地翻了个跟头,漫不经心地说:“认知篡改,懂不懂?祖犹那帮爬虫,结合了亚特兰蒂斯的六卦卦序秘符和他们自身某种超脑核心算法,编织了一套强大的‘信息模块病毒’。它将‘祖蛇’这个符号强行与‘帝神伊西宁’的概念绑定、混淆、甚至覆盖了部分种族关于守护祖神的原始记忆。
万族意识海中,看到的帝神像,接受的教义,‘下意识’里认为那就是他们古老传说中的祖蛇形象,是庇佑他们的真神。这种植入是深层的、集体性的。”它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少有的凝重,“不过嘛,这种大规模的认知污染,必然存在缝隙和反噬。那些底蕴深厚的大族未必不知,其派遣族中真正的天骄加入星宗,你以为真是为了学艺?恐怕多数人,都和你一样,抱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而来……”
林安眼神微凝:“和我一样?你是说……解除魂毒?”
奥陌陌闻言,立刻夸张地用爪子捂住了脸,然后气鼓鼓地绕着林安飞了两圈,小爪子还紧张地在他脑袋周围挥了挥,像是在检查什么:“喂喂喂!你的脑量子处理器今天是被时空虚界中的虚空乱流打短路了吗?平日里一点就透的灵光劲儿哪去了?!
硫阳道州这盘大棋,魂毒固然是目的之一,但核心线索和真正的争夺焦点在哪儿?帝江!祖龙护星大阵!失落的钥匙——谟珂石、九州鼎!还有那被篡改的天道权柄!这瑶池星宗,可是离某些秘密最近的地方!不然你以为那些人鱼啊、应龙啊、帝江族的家伙为啥削尖脑袋往里钻?”
林安嘿嘿一笑,被它这模样逗乐,也暂时驱散了心中的沉重:“我不是对硫阳道州的根脚所知甚少嘛!玄冥前辈给的地图只是个框架,其中具体,皆是迷雾。对了,还有一事。在离开星空漩涡秘境时,玄冥前辈曾传音于我,言道‘是时候重新结婴了’。此言何解?”
奥陌陌听到这个问题,停止了耍宝,无奈地摊开两只小爪子,如同一个老学究面对冥顽不灵的学生:“唉,地星人族啊,思维模式总被无数层茧房包裹!条条框框太多了!你得打破这种认知壁垒!”它悬浮到林安眼前,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带着一种超越时空的洞察:
“仙,是什么?并非某个强大到无边际的个体!它是一种能量层次跃迁后生命形态的质变!是文明在某个领域达到至高境界后凝聚的‘符号’!仙的符号,代表的是一个‘磁性文明’。‘人’立于‘山’巅,便是‘仙’。而承载人山之巅奥义的世界,即为‘真仙界’!也就是你在时空虚界中历练,看到有巢氏留下之言——人山之维则称之为真仙界!”
“可惜啊,”奥陌陌的虚拟影像微微波动,语气中充满了遗憾,“自从地星上古末期灵气枯竭,法则扭曲,升维之路被硬生生斩断后,真正的‘仙’已成绝响,只剩下求道寻真的‘修真者’。修仙也好,修真也罢,终极都是试图理解、融入并驾驭宇宙的根本大道,如追寻丹道一途,无论内丹还是外丹,都以天地为烘炉,御六气,衡五行,济阴阳。求一个‘悟真我,舍非我’,抵达‘我是我’的纯粹本源状态。”
它的小爪子指向洞府外无形的天地,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诡秘:“地星宇宙,本为元初宇宙的核心,中央位面。上古修真王朝鼎盛一时,其神权国号便隐含着指向‘真仙界’的深意!可惜,它终究只是指向,而传说中的高维‘真仙界’,才是真正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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