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谈明白了。这是诱敌之策——用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调查动作,逼迫对方调整联络节奏,从而暴露破绽。
当夜,情报陆续汇总。
骊山刑徒营回报:昨夜发现两名囚徒试图将写有符号的陶片塞进运粮车夹层,已被当场拘押。陶片内容经破译,为一组数字编码,对应《诗经·小雅》篇目序号,组合后形成一句话:“风起渭南,静待白虎。”
与此同时,影语司确认,赵高府中一名负责传递文书的小吏,昨夜私自外出,前往城西一处废弃磨坊。该地正是半年前博浪沙案发地附近,如今荒无人烟。
陈砚听完,终于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他拿起朱笔,在楚地商贾赁宅、磨坊、渭水草棚三点连成一线,延伸出去,直指南越方向。
这不是单纯的谣言制造,而是一场系统性的权力切割。
他们想让前线将士相信,君主已准备放弃中原;想让朝中大臣相信,新政违背祖训;更想让百姓以为,秦廷即将分裂为南北两个政权。
而这一切的核心目的,是逼他主动退位,或在舆论压力下失去统御合法性。
他放下笔,回到案前,重新展开那份最终证据图谱。朱笔圈定赵高之名,下方七条支线尽归一点。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抽出其中一条——连接太医署小吏的那支——用黑线重新描了一遍。
“这个人,”他对韩谈说,“不能再让他进出中车府令私堂。”
“是否拘押?”
“不。明天辰时,让他照常去送药。我会安排一名替身,穿着相同服饰,携带同样的药匣,进入值房。真正的药童,会被安置在影密卫暗室,直到事毕。”
韩谈点头称是。
一切布置完毕,已是深夜。宫中灯火渐稀,唯有东阁一窗仍亮。
陈砚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枚铜符,正是调用“断鸢”线人网的凭证。他没有收回它,而是放在案角,任其反射烛光。
他知道,赵高此刻或许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整理玉带钩,批阅奏折,以为棋局仍在掌控。
但他错了。
真正的好棋,从来不在明处落子。
更不在对手看见的地方收官。
陈砚伸手,将铜符翻了个面,露出背面刻着的一个小小“鸢”字。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问道:
“那只鸢,什么时候能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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