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盯着草丛里那三道黑影，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划。直播界面弹了出来，标题自动跳转成一行加粗大字：【今晚不跑路，专治各种不服】。
“家人们，刚才那个巡逻队腰上的徽章，你们看到了吗？”他压低声音，镜头悄悄对准远处那人腰间，“和我之前拍到的文件封面标记一模一样。”
张峰趴在他旁边，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小声嘀咕：“现在不是分析图腾的时候吧？他们马上就要走过来了。”
“这叫战术直播。”苏然咧嘴一笑，“一边涨粉一边找入口，多好。”
话音刚落，他忽然把手机倒扣在掌心，屏幕朝下，整个人往后缩了半米。那三人正朝这边扫视，手里的探测杆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等脚步远去，苏然又把手机翻过来，点了开启。
“刚才有兄弟说从东边电网翻进去——想法很勇，但电不死也得麻成虾米。”他顿了顿，眨了眨眼，“所以我决定听另一个弹幕的：走南面排水渠。”
张峰扭头看了眼那边，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管斜插进地底，口子塌了一半，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
“你确定那是人走的路？”
“不确定。”苏然已经往那边爬了，“但确定的是，观众比我们更想看热闹。”
两人贴着墙根挪过去，泥土混着腐叶黏在衣服上。苏然用护盾在身前撑出一层薄光，像探照灯似的扫了扫管道内壁。几只虫子受惊飞起，撞在墙上啪啪作响。
“清场了。”他说，“可以进场。”
张峰皱眉：“你就不能别搞得像开业剪彩？”
“那多没气氛。”苏然钻了进去，一边爬一边继续直播，“各位老铁，我们现在进入神秘组织分部外围通道，前方未知，后方也没退路。”
弹幕立刻炸开：
【主播你是真敢进啊！】
【这地方看着就不太平，快回头！】
【刷个飞机，求你别碰任何按钮！】
苏然嘿嘿一笑：“不碰按钮哪来剧情？今天目标明确——掀屋顶，晒黑料，顺便带你们看看反派办公室长啥样。”
管道倾斜向下，越走越窄。苏然肩膀卡了一下，硬是蹭着边挤过去。张峰跟在后面，短棍磕在金属壁上，发出闷响。
“轻点。”苏然回头提醒，“别让他们听见咱们是来装修的。”
“那你能不能别一直说话？”张峰喘着气，“我都快被你的直播话术熏晕了。”
“这是互动艺术。”苏然调整了下手机角度，让镜头能照到前方裂缝透进来的微光，“再说了，你不觉得现在气氛正好吗？紧张、刺激、还带点搞笑。”
话音未落，前面豁然开朗。一道破墙裂口横在眼前，外面是一片荒废庭院，杂草齐腰，角落堆着几个废弃集装箱。
而最显眼的，是墙上那个螺旋纹路的金属标牌。
苏然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对比了一下之前存的照片，嘴角扬起：“找到了。”
张峰眯眼看了看：“就这？一个烂牌子？”
“这不是牌子，是门铃。”苏然收起手机，拍了拍灰，“意思是：欢迎光临，里面坐。”
两人小心翼翼穿过裂口，落地时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苏然立刻蹲下，伸手摸了摸地面残留的一滩暗色液体。
“有点黏。”他闻了闻，“不像水，也不像油。”
“别舔！”张峰一把拦住他。
“我哪有那么傻。”苏然甩了甩手指，“不过这玩意儿肯定有问题，地上全是坑，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
他们贴着墙边前进，视线扫过每一扇窗户。大部分玻璃碎了，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尽头一栋三层建筑亮着微弱红光。
“中枢系统一般都在主楼。”苏然低声说，“咱们得靠近点，不然信号撑不住。”
“你还想着直播？”
“当然。”他拍拍背包，“情绪值现在是我最大外挂，不利用白不利用。”
刚说完，前方通风井传来轻微震动。苏然抬手示意停下，两人伏低身子。
下一秒，一块铁网从上方脱落，砸在地上发出巨响。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井口跃下，动作干脆利落。
但那人没站稳，直接扑倒在地，再没动弹。
苏然慢慢靠近，发现是个穿制服的男人，脖子扭曲成怪异角度，胸前徽章不见了。
“死了。”他退后一步，“而且有人特意摘了身份牌。”
张峰握紧短棍：“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也不是巡逻队。”苏然盯着尸体，“他们不会杀自己人。”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苏然却突然笑了：“有意思了。说明不止我们盯上了这儿。”
他转身打开直播，前置摄像头对准身后大楼，声音陡然提高：“家人们！我现在正式宣布——突袭开始！”
直播间标题瞬间刷新：【绝密基地突袭实录｜主播正在生死边缘直播】。
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真的进去了？】
【快跑啊这可是犯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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