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遭贼的事。
张小彘嘱咐全家暂且按下不表,只暗中加强了戒备。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就发现学堂的气氛有些不对,李秀才的神色似乎格外凝重。
果然,刚下早课,先生便将他唤入了书房。
书房内茶香袅袅,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往常的肃穆气氛。
李秀才屏退了旁人,示意张小彘坐下,沉吟良久,方才开口:
“彘儿,昨日婉儿落水,你施救之法...…颇为奇特,老夫查阅古籍,闻所未闻。”
他目光如炬,直视张小彘,说道:
“此事已在镇上传开,议论纷纷。你...当时为何要那般做?”
张小彘心头一紧,知道终究瞒不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先生的目光,坦然道:
“回先生,当时情势危急,寻常之法恐已回天乏术。”
“学生别无他法,只想救李姑娘性命,顾不得其他。”
“若因此损及李姑娘清誉,学生...…愿一力承担后果。”
他语气诚恳,眼神清澈,没有丝毫闪躲。
李秀才凝视他良久,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终是化作一声长叹,说道:
“罢了…...老夫信你是一片赤诚救人之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说道:
“然则,人言可畏。”
“婉儿一未出阁的女子,与你有了肌肤之亲,此事传扬开来,她…...她日后恐难许配人家了。”
张小彘的心猛地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先生接下来的话石破天惊,说道:
“张小彘,老夫且问你,你可愿娶婉儿为妻?”
话音落下,书房内落针可闻。
屏风之后,隐约传来一道细微的呼吸声。
……
张小彘没有丝毫犹豫。
他起身,整理衣冠,对着李秀才,亦是对着那屏风之后,郑重无比地长揖到地,说道:
“先生,学生愿意。”
“若能得娶婉儿姑娘为妻,是学生三生有幸。”
“学生在此立誓,必珍之爱之,绝不辜负!”
他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下一刻,屏风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像是惊喜,又像是哽咽。
李秀才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眉头仍未舒展,说道:
“你之心意,老夫知晓。”
“其实,老夫早已看出你与婉儿...互生情愫,此事,我是乐见其成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峻,说道:
“然,婚姻大事,非老夫一人可决。”
“婉儿之父,吾儿李修远,乃是弘文书院山长,进士及第。”
“只因性情刚直,不忿朝中某些风气,故而弃官不做,潜心教书育人。”
“他对婉儿期望甚高,择婿之严,非同一般。”
张小彘静静听着,手心微微出汗。
“进,进士……”
“不错,以你如今屠户之子的身份…...”
李秀才顿了顿,话虽直接却无恶意,说道:
“绝无可能入他之眼。“
“你若真想娶婉儿,唯有凭真才实学,踏出一条青云路!”
“至少...至少需得进士及第,方有与他对话的资格。”
进士及第!
这四个字如山般压下。
多少读书人皓首穷经也难以企及的目标!
他如今,连童生都还不是。
压力如潮水般涌来,但看着先生殷切又无奈的目光,想到屏风后那个身影,张小彘胸膛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气与决心。
他再次深深一揖,目光坚定如磐石,说道:
“学生明白了。”
“先生放心,纵是千难万险,学生亦必竭尽全力,博取功名!”
“他日必堂堂正正,登门求亲!”
“好!好志气!”
李秀才终于露出笑容,从书柜深处取出一个细心包裹的布袱,递给张小彘,说道:
“此乃婉儿父亲当年进士科考后所做的经义笔记与策论批注,其中心得,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望你勤加研习,莫负此心。”
张小彘双手微颤地接过。
这岂止是一份笔记?
这分明是通往那座巍峨山峰的第一张,也是最珍贵的一张路径图!
这份信任与期望,重逾千斤。
“学生...叩谢先生!”
退出书房,轻轻带上房门。
张小彘并未立刻离开,他站在门外,能清晰地听到屋内,屏风后,那个女孩再也抑制不住的抽泣声,以及先生慈祥的安抚。
“痴儿,他的话,你都听见了?”
“祖父...我...我听见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说道:
“婉儿...婉儿此生,非他不嫁!”
张小彘靠在门外墙上,仰起头,闭上眼。
再睁眼,已是一片清明,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
两日后。
小衙内赵文轩订购的一百块肥皂如期交货。
看着那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皂角清香的淡黄色方块,赵文轩喜笑颜开,当场又拍板定了五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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